说完,她转过身就往外走。
“站住!”看着她头也不回的背影,姜延年心里莫名发慌,但他对桑鲤的成见太深,难以相信鉴定的真实性。
“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他沉声警告道:“以后你如果再敢伤害兰轻,即便有叶家帮你,我也不会善罢甘休。”
桑鲤停下脚步,依然没有回头,她的声音很平静,“我知道了,我以后不会再来找你。”
她这辈子,大概也只能勇敢这一次了。
桑鲤朝后挥了挥手,意味不明的说道:“谁让我是个小气鬼。”
姜延年站在原地,心里生出不祥的预感,仿佛这次让她走了,以后再见到她,就不是现在的样子了
然而,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感到不安。
明明他对桑鲤的印象那样差。
他应该痛恨甚至是谴责他。
然而,最开始他对桑鲤的印象极好,这种好感让他在来到帝都后,第一时间找到桑鲤并赠送她礼物。
他甚至还在桑鲤那儿买了符纸。
事情是什么时候变的?
是夏兰轻的出现。
特调局带走夏兰轻之后,他们便成了仇人。
可要真的询问自己对桑鲤的印象,姜延年第一反应不是厌恶,而是难以言喻的失望。
他们原本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
眼看桑鲤走远,姜延年莫名不想让她离开,想叫住她,询问她为什么要伪造亲子鉴定。
希望她能给自己一个交代。
正在这时,病房里突然传出了女孩柔弱的声音,“爸爸,有人来看我了吗?”
姜延年身体一僵,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温和起来,打开房门朝里面说道:“你好好休息,不是什么要紧的人。”
夏兰轻小心的捏着被子,目光落到他脸上,“真的吗?可是听到那个声音我心里好害怕?是之前推我下楼的凶手吗?”
姜延年目光一凛,没想到夏兰轻失忆了,还这么害怕桑鲤,看来桑鲤的确对她造成了极大的伤害。
眼中不由带上了冷色,“你不要害怕,以后有爸爸在,没人能再伤害你。”
夏兰轻闻言,感动的眼睛红了,“爸爸!我好庆幸自己是您的女儿。”
见她这样依赖自己,姜延年立刻把桑鲤抛之脑后,抬脚就要回病房。
叶卷一把拉住了他,目光冷冷的盯向姜延年,眼神阴翳而尖锐。
姜延年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叶小少爷这是想和女朋友一起胡闹?就算姜家在国内的势力与叶家有所差距,但这不代表我会由着你们继续胡来!”
“我只是想确认一件事。”
叶卷面无表情的说道:“你确定病房里那位就是你的亲生女儿?”
姜延年脸一黑,没想到他们还不死心,“我非常确定。”
“真好,”少年闻言,非但没有生气,反而露出了略带愉悦的笑容,“既然你不愿意相信那份鉴定,那就记住你今天的选择,以后不要再来找她。”
“她是我一个人的。”
说完这句话,他的目光穿过微掩着的病房门,落在了心虚不已的夏兰轻身上,嘴角带着一丝冷笑。
“真是蠢货。”
夏兰轻以为这样就能得到想要的一切?那他就让她什么也得不到。
尝尝什么是生不如死的滋味。
她不是喜欢做戏吗?就让她假戏真做吧。
说完,叶卷转身大步离去,很快追上了不远处的女孩,从背后抱住了她。
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叶卷拉着她的手扬长而去。
姜延年站在病房门口,心情越发沉重。
“爸爸,”夏兰轻催促他,“话还没有说完吗?我一个人待在病房里好无聊啊。”
“爸爸这就回来。”姜延年抬脚走进去,看着她天真无暇的模样,难以相信她会是刻意算计自己的骗子。
“兰轻,你的手链放在哪里了?”他坐到病床边,面色温柔的看着她,“以后拿出来戴着吧。”
“什么手链?”夏兰轻一脸茫然,她当然不敢拿出来戴,要是被桑鲤看到就麻烦了。
“你母亲的遗物,”姜延年面带怀念,“那是爸爸年轻时候送给她的定情礼物,很有纪念意义。”
“这个,我想不起来了,”夏兰轻满目无措,“等我回去找一找。”
“刚才来的人是谁啊?”生怕姜延年再继续询问手链的事,夏兰轻急忙转移话题,“我以前认识他们吗?”
“你跟他们不熟,”姜延年冷声说道:“那两个人曾经做了许多伤害你的事,以后遇到他们,你不要理会。”
夏兰轻乖巧的点了点头。
其实,她早就听到了桑鲤和姜延年之间的对话,不敢相信桑鲤竟然能拿出和姜延年的亲子鉴定。
这代表桑鲤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想要拆穿她,让姜延年把她扫地出门。
然而桑鲤这次可打错了算盘。
在她没有失忆之前,姜延年或许会相信桑鲤的说辞,但现在她失忆了,姜城买通了医生,把她塑造成了因为太思念过世的母亲而得抑郁症的可怜虫,所有的一切都得到了完美的解释。
姜延年不仅不会再怀疑她,反而会对她越发宠爱。
桑鲤以为凭借一份来历不明的鉴定,就可以扭转乾坤,她实在太不了解姜延年了。
这个男人早就在她的潜移默化之下,对桑鲤产生了严重反感。
桑鲤就算是拿出一百份鉴定,姜延年都不一定会相信。
“爸爸,我听哥哥说,我之前的梦想是当大明星,是吗?”
“嗯,”姜延年点了点头,“等你伤好了,你想做什么都行。”
“爸爸,您对我真好。”夏兰轻甜甜的笑了起来,眼中暗藏得意。
她已经好久没有见到桑鲤吃瘪了。
被自己的亲生父亲如此怀疑,她心里一定难过极了。
真是可怜啊。
——
走出医院后,桑鲤的情绪有些崩坏,她用力撕碎了亲子鉴定,把碎屑全部扔进了垃圾桶里。
原本,她还对姜延年有所期待,然而现实告诉她,期待是最没用的东西。
从来就没有得到过的关爱,并不能因为她找到了自己的亲生父亲,就能够原封不动的回到她身边。
“我大概,没有想象的那么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