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睁睁看着夏兰轻被押走,姜延年心中百感交集。
如果早知道夏兰轻会跟这些事搅和在一起,他一定会尽快带她离开华国。
桑鲤看了他一眼,觉得他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会碰上夏兰轻这个糟心女儿。
她顶着夏兰轻的壳子,却是另一个人的灵魂。
姜延年跟她相处,就不会觉得害怕吗?
“姜先生,我没必要冤枉她。”她对姜延年解释道:“这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好处。”
“可她说你是因为报复,所以想陷害她。”姜延年转过身,紧紧盯着桑鲤,“是这样吗?”
“她做了什么事,能让我这样大动干戈。”桑鲤觉得姜延年神志不清,才会问她这么无聊的问题。
“她喜欢叶卷。”姜延年冷声说道:“这难道不是原因?”
桑鲤觉得自己脑子秀逗了,才会停在这里和他说话。
“你相信这个理由?”她反问道。
姜延年却道:“她是我的女儿,无论她说什么,我都会对她无条件信任,她说你诬陷她,我自然要把一切都查清楚。”
桑鲤深深看了他一眼,心里隐隐有些失望。
姜延年是个聪明人,他见多识广,心思深沉,不会听不出夏兰轻话语中的漏洞,但他还是选择了信任。
难道,这就是亲情的力量?桑鲤忍不住想到。
“既然你相信她,何必来问我。”桑鲤摇了摇头,对他彻底失去了交流的念想,“你已经做出了判断。”
说完,她拉住男朋友的手,两人不紧不慢的走出病房,打算乘车回学校。
姜延年忍不住追了两步,“桑鲤,我是想搞清楚事情的始末,身为参与者,我希望你不要对我隐瞒。”
桑鲤越发不耐烦,“姜先生,我没必要回答你的任何问题。”
“可正是因为你的举报,才让她被特调局带走,你要对这件事负责。”姜延年不打算让她就这么离开,“她是我的女儿,希望你能给我一个了解真相的机会,如果她真的做错了事,我愿意接受一切后果,可如果这一切是诬陷,我希望你能够向她道歉并且承担责任。”
桑鲤:“……”他这么大义凛然的做什么?以为夏兰轻真的清白?
“姜先生,你相信她,你已经告诉我了。”桑鲤停下脚步,头也不回的说道:“我的立场也很清楚,我不相信她。”
“如果你觉得我做的不对,你也可以举报我。”
说完,她和叶卷乘车离去。
姜延年站在原地,看着渐行渐远的轿车,心中无比的怅然若失。
相较于夏兰轻,他其实更喜欢和桑鲤交流,因为她总能让他感觉到轻松和愉快。
然而,只要一想到她是让夏兰轻被抓的始作俑者,他心里就涌出一团怒火,对桑鲤的态度也恶劣起来。
姜延年脚步沉重的回到酒店,姜城和姜若茗正在房间里就餐,见到他回来,纷纷起身让他一同吃晚饭。
“爸,你今天怎么这么晚回来?”姜城关心的说道:“我和若茗等了您很久,您今天还顺利吗?”
姜延年没说话,看着两人面前摆着琳琅满目的食物,心中越发难受。
他的亲生女儿还在特调局受罪,他们却享受着他给予的锦衣玉食的生活,真是讽刺。
“你们吃吧,我还有事。”
他起身回了房间,开始找关系把夏兰轻捞出来,他就这么一个女儿,只要不是无法保释的死罪,他一定要护她安然无恙。
“哥,爸爸这是怎么了?”姜若茗看着眼前的牛排,有些食不下咽。
“还能有什么?”姜城勾唇冷笑,“多半是被那个冒牌货惹生气了。”
姜若茗不相信,“爸爸很在乎那个人的。”
“那又怎么样,”想到夏兰轻那双贪婪浑浊的眼睛,姜城就一阵反感,“她可不是什么老实人。”
能够夺走手链,抢夺他人人生的女人,能是什么好货色。
姜若茗顿了顿,忍不住说道:“哥哥,我们是不是忘记问爸爸真正的女儿在哪里了?那个夏兰轻一定知道的。”
“不用问她,”姜城摇了摇头,说道:“她能拿到手链,说明那个人跟她产生过交集,我已经让人去查了。”
姜若茗想到夏兰轻那张漂亮精致的脸,心中莫名发怵,“哥哥,那个人给我的感觉很不好。”
“怕什么?”姜城不以为然的说道:“有什么事,还有我这个哥哥在前面顶着。”
姜若茗却皱起眉头,“我在想,她是怎么拿到手链和头发的呢?又是怎么知道爸爸一定会取走她哪根头发的?”
这一切看似平常,实际处处都充满了违和。
“想这么多做什么,”姜城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你只需要知道,以后姜家的财产有我们的一大半,姜延年就算再如何厉害,也不可能再像曾经一样轻视我们了。”
姜若茗垂下眼眸“嗯”了一声。
——
坐到车上后,桑鲤久久没有说话,心情很不畅。
“羡慕了?”叶卷一眼看出她的真实想法,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笑着说道:“虽然我也有父亲,不过这个父亲不成器,也给不了你想要的父爱,你如果羡慕,不如我们把你父亲找到?”
“不找,”桑鲤一头栽进他怀里,“也不羡慕。”
“我只是惊讶,原来像夏兰轻这样的人,也是有能为她不顾一切的亲人。”
“你也有啊,”叶卷声音很轻,低头凑在她耳边,很是嚣张的说道:“我不仅能为你不顾一切,还能比他做的更好。不过,我对你的感情,可不需要用所谓的‘亲情’来做牵绊。”
他们不是亲人,也没有血缘关系,他对她的爱,不需要血缘为前提,也不需要亲情为理由。
喜欢了,那就是彻底的喜欢。
“你都有我这样的未婚夫了,还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做什么?”
桑鲤:“……”说的好有道理哦。
“我就是感慨嘛,”桑鲤在他怀里蹭了蹭,“我又没说想要,更何况——”
“姜延年看起来太笨了。”
当他问出那些话,她就已经感到失望了。
桑鲤从前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他产生好感,又为什么要去做一些完全不符合她行事准则的事,但当他站在夏兰轻的角度质问她的时候。
她心里充满了遗憾。
“我本来还挺喜欢他的。”
“你说什么?”叶卷的声音扬了起来。
“没什么!”桑鲤赶紧否认,“我一点都不喜欢他!”
想到夏兰轻曾经做的那些事,如果不是她命大,她早就被夏兰轻害死了,姜延年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的事,仅凭夏兰轻的一面之词就对她产生怀疑。
她多少有些心凉。
“以后,再也不要烂好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