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若茗被他呵斥之后,讷讷的不敢说话了,姜城收好亲子鉴定,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低声道:“这件事不止关系到我,也关系到你,如果不抓住这次机会,没有人会心疼我们。”
“哥,”姜若茗忍不住说道:“我可以不当姜家的小姐,可以去过普通人的日子,只要踏踏实实的就好。”
“那你脱掉身上的衣服,”姜城立刻冷下脸,面无表情的盯着她,“你身上的衣服、鞋子、首饰全都价值五位数,就连你头发上的发卡也是四位数起步,你有本事在这里脱下,我就让你当普通人。”
姜若茗被他说的满目通红,他明知道自己做不到,但他还是说了出来。
她低头看着身上的裙子,它精美又漂亮,把她从一个灰不溜秋的村姑装扮成了优雅的名媛,让她为自己曾经灰暗的过去盖上了一层华美的新衣,从此以后,她可以像个公主一样的生活在世上,仿佛那些过去从来不曾存在过。
“哥……”姜若茗看着他,眼泪漱漱而下,她拽着裙子上的纽扣,久久下不去手,“我做不到。”
不知是做不到脱下衣服出去,被所有人嘲笑,还是舍不下那光鲜亮丽的豪门生活。
是他改变了她的命运。
从他带她离开村子的那天起,他就已经是她的救世主。
如果不是他,她早就嫁给了山里的老鳏夫,他喝醉了酒犹如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打掉了第一任妻子肚里的孩子,一尸两命。
她还那么年轻,她不想死。
“哥,我不想离开你。”许久之后,她抓住了姜城的衣袖,像个找不到家的孩子,无助又脆弱,命运再一次折断了她的脊梁,“我……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
姜城抚摸着她的头发,低低的笑了起来,“乖孩子。”
姜若茗死死攥着他的衣服,靠在他怀里,无声的哭了起来。
她或许是有些小心眼,但她永远只做他手中的提线木偶。
——
翌日,姜若茗梳妆打扮好,换了一身极具倾略性的红色裙子,步调优雅的走到了病房门口。
夏兰轻正在跟助理抱怨早餐难吃,让她下次不要再买同一家的食物。
“对不起,我知道了。”助理被她斥骂了一顿,唯唯诺诺的低着头。
姜若茗推开门走进去,将手里抱着的鲜花送给夏兰轻,“早。”
“早。”看到她,夏兰轻习以为常,“姜小姐今天打算待到什么时候?”
“我一会儿就离开。”姜若茗坐到她床边,跟她说了几句客套话,随后便准备离开。
“今天有些事,就不陪夏小姐了。”
“什么事这么匆忙?”夏兰轻眯着眼睛看她,“我记得姜小姐才刚刚从国外回来,在国内没什么朋友。”
“有个慈善宴会需要提前做准备,”姜若茗犹豫了一下说道:“今天真是抱歉。”
夏兰轻听到慈善宴会,心里就非常不高兴,难掩嫉妒的说道:“看来姜先生还真是宠爱姜小姐。”
见她这样,姜若茗愈发确定,她并非姜延年的亲生女儿,亲子鉴定是她设计好的骗局,心里最后一丝顾虑也没有了。
“等夏小姐好起来,也有机会参加的。”她淡淡说道。
“这是当然,”夏兰轻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故意影射她,“有些人啊,还是低调点好,否则从高处摔下来,可是会摔死的。”
“鸠占鹊巢,这四个字你应该听说过吧。”
她完全没有掩饰对姜若茗的敌意。
姜若茗深深看了她一眼,忽然弯下腰来,凑到她耳边说道:“可即便是鸠占鹊巢的人,也比冒牌货要好一万倍不是吗?”
说完这句话,她拎着扬长而去,从头到尾,没有再看夏兰轻一眼。
夏兰轻睁大眼睛,死死盯着姜若茗离开的方向,难以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姜若茗竟然暗示她是冒牌货?她究竟知道了什么?她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仅仅一句话,就让夏兰轻完全无法维持平静,姜若茗肯定不是无的放矢,而是找到了揭穿她的证据,否则不可能在她面前大放厥词。
那么,姜城和姜延年也知道了吗?
夏兰轻只要一想到这些,眼前当即一黑,差点昏死过去!
系统为她量身定做的逆袭之路,就这样半路夭折了?她完全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姜若茗这个贱人!她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夏兰轻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爆炸了,她根本无法想象姜延年知道自己是冒牌货之后的下场。
那个男人看似温和儒雅,实际上手段果决,毫不手软,女儿是他唯一的逆鳞,一旦触及,后果不是她能承担的。
夏兰轻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完全失去了主见。
小助理见她神色不对,上前来关心她,被她一句话喝退,“滚开!”
小助理被吓了一跳,见她双目赤红,仿佛发了疯一般,不敢触她霉头,匆匆离开了病房!
“贱人!”房间里没人之后,夏兰轻再也忍不住了,把一旁的鲜花狠狠砸在了地上,之后还不解气,扔掉了水杯和枕头,像个疯子一样歇斯底里!
姜家是她最重要的机会,她绝不能就这样错过!
狠狠发泄过后,夏兰轻瘫软在床上,她双眼无神的看着天花板,心知自己这次是完了。
系统的力量匮乏,完全无法帮助她改变这样的局面。
正在这时,小助理回来了,她手里拿着一张名片,是护士特意给她的。
看着狼藉的病房,小助理忍着害怕说道:“护士说,姜小姐走之前留下了名片,兰轻,你要不要给她打个电话。”
夏兰轻闻言,眼珠子转了转,一把抢过了名片,上面写着“姜城”的名字。
忽然之间,她什么都明白了。
姜城,姜延年的养子。
是他一直怂恿姜若茗到病房里陪她,他这么做的目的不是为了讨好她,而是为了——
夏兰轻捡起地上的枕头,上面粘着她的头发。
她看了许久,最后忍不住给了自己一巴掌!
真是自作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