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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夫子爵、奥利维亚对阿萨勒兹身份的猜测,菲丽莎并不知道。

只是奥利维亚来问她这个算数系统可以教给别人的时候,她不假思索地答应了。

经历过那个世界的人,没有谁会把阿拉伯数字、加减乘除当做自己的知识产权藏着掖着。

理解了规则以后,这些算数都并不难,毕竟是小学生都会的加减乘除,但比起其他人用的,菲丽莎看都看不懂的横线竖线,这样的竖式计算方式要简便的太多。

这个计算方法送到了庄园那边,收到了大量的惊叹与吹捧,什么“智慧之神才能创造出来的杰作”这样的话都出来了。

菲丽莎表示,不至于,真的不至于。

可惜她不会打算盘,不然创造出算盘,应该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吧。

当然那是之前发生的事了,现在菲丽莎要做的,就是编写基础教材,适合教导给大众的。

这份算数教材,之后是要送到王城的,克里夫子爵认为只有克里夫城的人会使用这样的算数方式真的太可惜了,应该要在人族之中推广开来,既然如此肯定是要王室去做这件事。

而远在千里之外的王城,萨菲摩挲着南诺寄过来的信件,反复阅读,怔怔出神。

医院,药材种植园,还有菲丽莎想要做的基础教育学校……

“倒是想不到学妹在克里夫城能做出这么多事,”弗雷德笑着感叹,“王城还是太限制她了。”

王城是最受瞩目的地区,在王城想要做什么事是很难的,因为总有人不愿意看到改变的发生,不论是出自好意还是恶意,但是什么都不去做的话,什么也改变不了。

真要做事,还不如在克里夫城,毕竟克里夫城还是克里夫子爵一人说了算,在王城,就算是弗雷德,有时候也不得不做出让步,很多决策在王城未必能推广开。

萨菲突然地说道:“我想念她。”

即便再想念,她也不能去见她,她不能随意地离开王城,这座王城何尝不是一座牢笼。

弗雷德没有说话,他无法与萨菲共情这份想念,虽然他确实很感激菲丽莎,但是要说多想念她,那还真是没有,他只对菲丽莎脑子里的东西感兴趣。

萨菲也并不是多脆弱的人,她很快就从情绪中抽离出来,指着信上的内容问弗雷德:“殿下认为,医院这个机构是可行的吗?”

克里夫城的医院其实算是个公立机构,毕竟是克里夫子爵拨款的,如果别的地方想要推广,就要其他领主出钱,只是要出钱的话,很多领主并不愿意,在他们看来有这钱还不如拿去吃喝玩乐。

所以其他地方想要建设医院,只能王室强制下达命令,但王室想要下达这样的命令,很多人会反对,不说别人,萨菲知道自己的父亲肯定会在这个时候表示出反对的。

因为医院能做到什么程度,没有人知道,就连弗雷德也不好说。

他只能说:“如果能够赚钱,那肯定是可行的。”

不能赚钱,那这医院建设就是纯公益,没有多少贵族愿意去做这件事。

在医院赚钱这件事上,菲丽莎比任何人都急,但是她不能表现出自己的急迫,因为一旦她开始急,一定会影响到其他人,急躁的情绪是没有用的。

第一天的“拉客”毫无收获,晚上六个人垂头丧气地回来了,这一天他们都在克里夫城每条大街小巷中游荡,但是就是没见到任何一个需要来看病的人。

菲丽莎没有责怪他们什么,她也知道刚开始不是那么顺利的,但明天她肯定不能让他们这样漫无目的地瞎逛下去了。

所以今晚她没有教人认字或者是学习算数,而是把所有人都召集过来,准备开一个短会。

“今天大家都没有达成目标呢。”菲丽莎的开场白就让所有人齐齐的叹气。

出门前信心满满,都觉得他们的医院这么好,收费这么低价怎么会找不到人来看病呢。

结果想象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与他们期待的结果差了十万八千里远。

菲丽莎笑着说道:“大家来分享下今天的收获吧。”

没有人理解这句话:“菲丽莎小姐,今天我们一无所获。”

“并不是这样的,”菲丽莎摇头,“失败也是一种收获,找到失败的原因,并排除它,当我们把失败的可能都排除掉以后,就能够成功。”

“或者说,你们觉得这次的行动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可以说出来,这样其他人明天也许可以避开这些地方呢?”

在菲丽莎的鼓励和提示下,有人很快想到了一点东西:“我今天跟人搭话的时候,刚问他身体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他就骂我了。”

开了一个头后,接下来的讨论就顺畅许多,这个发言得到了所有人的共鸣:“没错,我这边也是这样,他说我是在诅咒他,搞没搞错,我没事诅咒他干嘛。”

有人理智一些:“他这么想也很正常,要是有人问我有没有病,要不要看医生,我也会生气。”

“那你说要怎么办,我也看不出来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可不就是,身体不舒服的都在家里,哪里是我们能在街上遇到的。”

“别提了,就算身体不舒服,也死活也不愿来医院,我磨破嘴皮子都没用。”

“就是说啊,我都告诉他看诊费只要一个铜币了,他却不愿意相信,还说我骗人,说……”

菲丽莎本来撑着下巴听得津津有味,但是话语却戛然而止,她不由得追问道:“说了什么?”

说这话尴尬地看了眼菲丽莎,遮掩道:“没什么,没什么。”

话说一半怎么可能是没什么的样子啊,但菲丽莎知道肯定也不是什么好话,大概是些污言秽语吧,她也不再问细节了,再多问只会是污染自己的耳朵。

但是欲盖弥彰的一句话让菲丽莎挑了挑眉:“他只是没见过您,不知道贵族里还有好人。”

“所以他不是在针对我,是在针对整个贵族。”

贵族和平民之间毫无信任可言,这是菲丽莎没有办法改变的事实,这样的隔阂不是一个人两个人,一天两天就能消除的,何况造成这样情况的,是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