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再跟着我了。回去转告真人,答应她的事情一定准时赴约,这段时间就不再叨扰了。”
袁战说完便走了。
剑尘在后面叫喊:“前辈要去哪儿,可有弟子效劳的地方。”
可是没有人回答她,不一会儿,袁战的身影就看不到了。
剑尘生气的哼了一声,只好回山复命。
袁战没有回客栈,在城里转了一小圈,跟人打听了一下羌人村寨的大致位置,便出了城,向最近的一座羌寨走去。
走了二十多里,前面一条峡谷拦住去路。
来到跟前一看,峡谷挺深,下面有一条大河,水流湍急,两岸都是悬崖陡峭,上面长满了苔藓和荆棘,没处落脚,不易攀爬。
峡谷对面,一片青色,山不高但贵在多,一座接着一座,逶迤密布,非本地人走进去,很容易迷失方向。
袁战本来可以飞过去的,但他没这么做,而是沿着峡谷向上游慢行,欣赏沿途的风景。
来之前就打听清楚了,上游那里有一座渡口,河面上架有浮桥,可供人进出,同时也是两地的分界线。
多年以来,朝廷对羌族始终维持着高压统治的态势,对羌人百姓也是格外严酷,禁止他们随意的出入两地。
所以在许多羌人的眼里,晋民就是敌人,是仇人,经常会因为一些小事与他们发生激战斗殴的事件。
袁战只是偶有耳闻,但并不清楚具体,所以当他忽然听到一阵打杀声,从峡谷一侧的山林中传出来时,忍不住就走了过去。
就在树林里面,二十几个当地官差正围住三个身着异族服饰的男女,激烈厮杀。
三个男女的身上都有伤,衣服上也洒满了鲜血,样子狼狈,尤其那名女子,不知是外衣被刀剑划破了还是怎的,露出了一边的肩膀,臂膀上有一条血口子,不断流血。
地上倒着很多尸体,有官兵,也有异族,死状惨烈。
三人当中以一名年纪较大的男子为最强,一个人缠住了十几个官差,挥舞着一对柳叶弯刀,在官差中间杀进杀出,不时还要照顾一下两个年轻的男女。
突然,男子大声喊道:“仙儿,罗汉,不要恋战,我拖住他们,你们先走。”
官差当中一个当官的叫道:“想的美,今天谁也别想走。”
然后虚晃一刀,从与中年男子的厮杀当中抽身而出,转头向年轻的女子杀去,当头一刀,震得女子不断倒退,被后面一名官差挥刀砍下,差点就砍在后脑上。
“仙儿妹子,小心!”
叫罗汉的男子大叫一声,想要冲出官差的包围,结果一心急出了差错,被从侧面砍来的官刀削在大腿上,虽然骨头没断,但却在腿上拉了一道大口子,哎呀一声,一个趔趄,单膝着地,跪在地上。
官差顿时兴奋起来,五六把官刀同时抡起,照着他的脑袋就劈了下去。
“罗汉小心。”
“罗汉哥哥……”
中年男子与年轻女子同时大叫,但却没有办法赶过去救援,一个被十几名官差团团围住,另一个被当官的给堵在中间。
眼看大刀就在落在头上,罗汉也只是象征性的挺起两把弯刀,往头上挡去,突然他的身子向前一滑,就好像一条蛇似的滑出了官差的包围,也躲过了能要了他命的那些刀。
虎口脱险的罗汉反应也很快,滑出包围之际顺手一刀砍下,正中一名官差的大腿,弯刀锋利,把整条腿齐着大腿根给砍了下来。
袁战也是一呆,没想到救人一命,却害人丢了一条腿,顿时有些发火,右手本来往外抓拖的,突然一反手,又把他给推了回去。
拖出来的时候比较顺手,推回去动作就有点儿难看了,罗汉一下没绷住,连滚了两个跟头,这才从地上爬起来。
但是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倒把五个围攻他的官差给吓住了,以为他又要耍什么阴谋诡计,纷纷后退。
罗汉站住,回头一看,便朝年轻女子那里杀去,一刀砍死一名官差,与女孩汇合,两人背对背共同御敌,顿时就挡住了官差的攻势。
为首的官差大怒,连攻了两刀没有见效,便又杀向中年男子,想要先结果了他。
可就在这时,树林外面忽然响起一阵“呜呜”的牛角声,还有人大声叫喊,三名异族的援兵到了。
官差站下,向外看了一眼,沉默了大概三四秒钟,恨恨的叫道:“今日便宜了你们。撤!”
众官差收刀后退,跟在头儿的身边,一窝蜂的向树林深处跑去,不一会儿,连个影儿也看不到了。
就在他们走后不久,从树林外面跑来几个人,看到三人便走了过来。
中年男子问:“怎么就你们几个?”
其中一名男子道:“来不及等他们了,我们几个先过来的。哎,晋狗……人呢?”
罗汉道:“被你们给吓跑了。”
男子大笑道:“是嘛,幸亏罗豹兄弟身上带着号角……”
中年男子打断他道:“此地不宜久留,先回去再说。”
然后几人往死者里面找了一遍,把族人背上,快步离开树林。
袁战等他们走了这才走进树林,先唤出功德林把死去的官差超度了,这才从地上挖了个大坑,把尸体都给埋了。
处理完毕,这才走出树林,朝着罗汉等人去的方向追了下去。
就在峡谷下面,河边停了一只竹筏,罗汉等人下到谷底,跳上竹筏,撑开竹筏往上游划去。
距离这里大约五里,就是浮桥渡口。
此时,一队官兵把守着渡口,不许任何人过河。
渡口旁边的告示墙上,贴着十几张画像,从衣服发饰来看,正是河对面羌人。
告示下面还有公文:兹有羌人匪徒共计一十三人,于昨日子夜时分闯入郡县大牢,杀死牢役数人,劫走死囚两名,今报府衙大人恩准,特公开悬赏以上人等,特此公告。
落款是蜀郡县衙。
袁战看到这则告示,才知道刚才救错了人,实在不应该插手他们的闲事。
不过羌晋两族积怨极深,故意抹黑对方造谣中伤也不是没有可能,所以也不能光凭府衙的一张告示就认定孰是孰非,刚才救人未必就一定是救错了。
这样一想,心中也就自然多了。
就在他对着告示出神之际,从后面过来一人,伸手撕下布告,对旁边的官差道:“这活儿,我接了。不过我有个条件,先付一半的订金,否则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