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陈庆一听,当场愣在了原地,不可思议地望着面前的阴柔男子。
缓了好一会儿,他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嗓音颤抖道:“你,你是说真的?”
“不仅帮我还清三百两黄金的赌债,而且还能让我继续在酒楼当掌柜?!”
要知道,这酒楼若是抵押给了赌坊,那他何止是丢了祖产?就连活下去的根本也没了!
但是!
若他卖给面前的男子,非但摆脱了赌坊的那群恶徒,也不用担心陈家会因此而落魄了!
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啊!
“本公子把钱都带来了,有必要骗你吗?”
玄月挑眉,顺势抽出三百两金票塞给陈庆,又继续道:“准备好纸墨和地契,书写画押落定,本公子便随你一同去赌坊还债。”
“是是是,小的这就去!”
陈庆激动了,忙不迭进了里屋准备文书契约,利索地签字盖章,一脸恭敬地递向了玄月,神色谄媚道:“公子,这里是地契和文书,文书契约上已经盖好章了,您也签个字吧。”
“好。”
玄月龙飞凤舞地写下‘玄莫’二字,旋即将地契和文书收入空间戒指之中,一拂衣袖,豪迈道:“走,还债去!”
“得嘞!您这边请!”
还真别说,这陈庆倒是会来事,老老实实地跟在玄月身后,没有半分的逾越之举。
不多时,三人就来到了佰成赌坊。
守在门口的几个泼皮一见陈庆,个个嬉皮笑脸。
吹着口哨嘲弄道:“陈老胖,这酒楼都被你给输了,还有胆子来赌坊玩呢?”
“看他那副怂样,八成是给刀爷送地契来了!”
“哈哈哈哈,也是,这陈家都被他给败光了,兜里比脸都干净呢,谁还跟他赌啊!”
“……”
换做往常,这堂堂兰尘酒楼的大老板,哪里能忍受得了此等羞辱?
可今时不同往日,他确实染上了赌瘾,也败光了家财。
事实如此,又怎能堵住人家的嘴?
深吸一口气,陈庆稳了稳心神,强压下心底的愤怒,冷声道:“刀爷在哪?我来还钱了。”
“呦呵,行啊你!这短短一夜的功夫,居然被你筹到了三百两黄金!”
嘴碎了几句,那为首的泼皮也不耽搁,领着陈庆三人进入了赌坊的偏厅,等了一盏茶的功夫,才瞧见一袭黑衫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那男子年约四十,矮小精悍,不怒自威。
一双小眼透着精明,手中还把玩着两颗玉石,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
看清来人,陈庆不假思索地拿出金票,客气地笑了笑,“刀爷,三百两金票在此,劳烦你把欠条给我。”
“陈老板底蕴倒是丰厚啊,这昨日还说要将酒楼抵押给我,今日就变出了三百两黄金过来还债?”
刀爷眯了眯眼,似笑非笑地说道:“你说,若是我不要这金票,非要你的酒楼不可呢?”
非要他的酒楼?
那怎么行!
陈庆脸色骤变,略有些愠怒道:“我这酒楼地域极佳,对外售卖都能喊出五千两黄金的高价,若非你们逼得紧,我又怎会将酒楼抵押出去?”
“如今这钱也拿来了,刀爷若是不将欠条给我,那陈某也只能请官府的人来定夺了!”
那刀爷一听,不怒反笑,可笑容却透着一丝阴森。
“陈老板是在威胁我?”
“我……”
对上刀爷的双眸,陈庆背脊一凉,莫名的寒意袭遍周身,不由地脑子一空,半天憋不出一句整话来。
“小……公子,他们不要钱怎么办啊?”
嫣儿打小在玄府长大,哪里见过这等场面,此刻心里难免有些发慌。
“没事,看我的。”
玄月低声安抚了一句,跟着往前紧走了两步,居高临下地睨了眼刀爷,嗓音平静道:“刀爷,这陈老板已经把兰尘酒楼卖给我了,他欠你多少银子,本公子一一帮他还了……”
“可若是想打酒楼的主意,没门!”
何等霸道!
何其猖狂!
刹那间,全场陷入一片死寂。
众人目瞪口呆,没想到一个弱不禁风的公子哥居然敢对刀爷这般无礼!
嫣儿更是急得不行,早知道小姐会这么鲁莽,她一开始就不该让玄月过来……
再看那刀爷,心中也颇为意外,暗道这阴柔少年莫不是哪家权贵之子吧?
“公子既然要帮陈老板出头,可敢报上名来?”
不得不说,这刀爷到底是混迹江湖多年的老狐狸,做事都爱给自己留上一手。
玄月倒也坦然,一脸从容地拿出玄府的腰牌。
故意摆出一副不可一世的姿态,神色轻蔑道:“睁大你的狗眼看仔细了,本公子乃是玄府的少爷,玄莫!”
“就凭你个开赌坊的小泼皮,还敢跟本公子抢酒楼,信不信我让我爹关了你的破赌坊!”
玄,玄府!
要知道,这帝都城内姓玄的可只有左相那一家啊!
顷刻间,刀爷的脸色风云涌动。
屈辱,愤怒,不甘在心底错综复杂。
可偏偏,他还不能跟面前的少年动手!
一旦得罪了当朝左相,那自己就算有是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我道是谁,原来是玄府的公子啊,”刀爷眼底隐然着怒火,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既然是玄公子出面帮陈老板还债,我哪有不收的道理?”
跟着,刀爷让手下拿来了陈庆的欠条,当众撕毁后,这才对玄月说道:“玄公子,您看着欠条已经毁了,那金票……”
“亏得外人喊你一声爷,怎的还如此不识趣?”
玄月冷哼一声,将嚣张跋扈诠释到了极致。
“本公子亲自来你的破赌坊,已经算是给你天大的恩赐了!孝敬我一点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说话间,玄月从陈庆手中拿走了金票,当着刀爷的面塞进自己的兜里。
一脸傲慢道:“还是说,刀爷舍不得这金票,想从本公子的兜里抢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