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后宫,养心阁。
养心阁坐落在太微池边,如果单看它的建筑高度,养心阁算得上是皇城里最高的一栋建筑。
当然,这只是建筑高度。
整个皇城中海拔最高的建筑,还是修建在虹山顶上得呈政楼。
养心阁一共九层,外形似塔,不过却并不是采用木头所制成。
而是整栋楼采用的了大面积的玻璃与金属材料。
每层几乎没有任何视线遮挡,站在楼中,前能看见太微池的湖景,后能看见虹山山景。
当然,这栋楼作为皇帝一处休憩养生之地,采用的都是特制的玻璃外墙,从外面看,自然是看不见楼中景象的。
午初,养心阁三层,一张巨大的圆桌边,季昕穿着紫金龙袍,正不停转着圈。
而苏泽,也在圆桌边转着圈。
阎千山,同样!
“你他娘的别跑!”苏泽抬手,指着圆桌对面的季昕,说道:“你停下来,我不会把你怎样的!我保证!”
一旁的阎千山摆手道:“陛下,不要听这厮的,他明显就是在说假话!你看,他手里还提着剑呢!”
站在苏泽对面的季昕,气喘吁吁地对着苏泽说道:“就是,你当我傻呀?你不把我怎样,你提着剑干什么?”
苏泽恍然大悟,右臂义肢一抖,乌色钝剑便收回义肢中。
“现在好了吧!你可以过来我俩好好聊聊了吧?”
苏泽双手摊开,一脸人畜无害的模样,对着季昕说道。
“别信他的!”阎千山盯着季昕,指着苏泽,道:“你看他这样子,明显不怀好意。你听听他刚才那的句‘好好聊聊’,这后槽牙都要咬碎了!千万不能信他!依臣看来,要不直接通知禁军护驾吧!”
“脑子缺一半的货你闭嘴!”苏泽对着阎千山骂到:“今天朝会的时候,没看见司云都跪下来求季昕问罪我们两个吗?还让他带人来护驾?”
“真的?”阎千山瞪着眼:“我没看见啊,当时就想着怎么说台词了。司云也是东方峰的人?”
季昕看着苏泽,说道:“我管他是谁的人,反正不会是我们的人!苏爷,能不能先暂停一下,这里可靠近虹山,我还穿着龙袍呢!要是被列祖列宗看见了,到时候我们俩个死了,可都不好和列祖列宗交代啊。”
苏泽笑了笑:“可以呀。不是我说,我本来就没有打算把你怎么样啊,你怕什么?对吧?你给了赏赐,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
“呵呵。”季昕冷笑,道:“不用了,这是你应得的,不用谢恩了。”
“那怎么行呢?”苏泽一边一说,一边慢慢走向季昕:“虽然我们俩关系不错,但还是要遵守礼制啊!哎,你跑什么?”
又一次跑到苏泽对面的季昕,笑道:“哎哟,可乐死我了,今天太阳月亮一起出来了?你苏泽也知道礼制?”
阎千山左右看了看,最后盯着苏泽说道:“就是,你一个目无王法的人,还谈起礼制来了?”
“哎哟!”苏泽盯着阎千山,冷笑道:“这不是新上任的枢密使大人吗?怎么?上任第一天就准备来个大的?为圣人把我这个碍事的阎王给去了?”
“嘿!”阎千山道:“你别说,我早有这个想法了!不过现在我可不敢,谁让您是即将上任的驸马爷呢!”
阎千山此话一出,苏泽瞬间暴怒,义肢右臂一抖,乌色钝剑瞬间又出现在手中。
苏泽举着剑,剑尖对准阎千山道:“你小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不是,”季昕一边说着,一边警惕地盯着圆桌对面的苏泽,脱去了自己身上的紫金龙袍,搭在手臂上,道:“看你的意思,你是瞧不上我妹妹?”
“呵呵!”
听着季昕和阎千山谈起阿彩,苏泽不知为何,总感觉两腿之中莫名酸痛。
脑海中,也不住浮现出六谷部未来大首领葛支语丹一脸痛苦蜷缩在地上,双手捂着腹部下方的模样。
苏泽正准备张嘴骂人,却不想在这养心阁三层之中,忽然想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圣人,云瑶公主到了。”
这声音,苏泽三人都很熟悉,乃是出自季昕贴身太监福保的。
现在的福保,应该是守在养心阁大门口。
“阿彩来了?”阎千山转头看着季昕:“陛下,那我们俩是不是该回避了?给二位新人留点空间?”
苏泽正准备开口,却不想忽然听见一声铃响。
随后,房间北面的电梯门缓缓打开。
“阿兄!”
还没等电梯门完全打开,一个粉色身影便从只开了一半的电梯门内冲了出来,直奔向站在圆桌边的季昕。
阿彩今天穿着一件粉色连体紧身衣,身体的玲珑曲线被勾勒得淋漓尽致。
面对自己的妹妹,季昕瞬间直起了腰杆,轻咳一声,一脸正经地说道:“怎么了?谁让你到这儿来的?今日的功课做完了?还有,你穿的这是什么衣服?没点公主的样子!”
已经冲到季昕面前的阿彩,双手叉腰,气鼓鼓地说道:“好哇,你还问我?我……我都听说了!”
“听说了?”季昕道:“听说什么了?”
“你!你都没有问过我!”
“问过你?”季昕又道:“问你什么?”
说道此处,季昕扭过头,看向站在圆桌另一边的苏泽:“你觉得苏泽配不上你?”
“嗯?”
季昕这话,让苏泽瞬间瞪大了双眼。
他觉得这句话不对劲。
很不对劲。
但是他又说不出到底哪里不对劲。
你觉得苏泽配不上你……
苏泽觉得这句话不对!
“嗯?”
阿彩也是一愣,随后扭头看向了圆桌另一边。
当阿彩和苏泽四目相对时,这位云瑶公主的脸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为什么……你在这儿?”阿彩愣愣问道。
苏泽干笑一声,道:“因为你阿兄说,散朝之后一起吃饭。”
随后,是沉默。
让人异常尴尬的沉默。
季昕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阿彩。
这个他最最疼爱的妹妹,此时双耳已经红的如同熟透的樱桃一般。
而自岳珑失踪后,季宋新的枢密使,兼大理寺卿阎千山,则一副看戏模样盯着苏泽。
阎千山心中想道:也不知道苏泽能不能降住阿彩啊……如果举办婚事,拜堂的时候谁当苏泽的高堂呢?嗯……要不我就自告奋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