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往青屏山庄的路上,石鋭凝心中唏嘘不已。
这是他第三次上青屏山庄了,第一次是客人,第二次是找人,这一次竟然变成了救人,真是应了一句古话,造物弄人啊!
第二天的傍晚时分,石鋭凝隐藏在了青屏山庄附近的树林里,眼前的情景令他头痛不已。
青屏山庄一到了晚上就会点亮所有的灯火,一直到天亮!
“整个山庄就跟个巨型的灯笼似的,这特么怎么摸进去?”
石鋭凝的头都大了!
夜色越来越浓,青屏山庄的灯光也越发显得亮堂了,从傍晚直到月上中空,石鋭凝依旧是没有想出办法来。
时间一长,石鋭凝突然发觉有些不太对劲。
山庄的大门是敞开的,门前竟然连一个守卫都没有!
“没道理啊……怎么会没有守卫?难不成他们知道有人要来,事先摆好了口袋?还是说摆了个空城计?这特么也太明显了吧……”
眼看着到了三更时分,时间已经不允许石鋭凝再等下去了,他把牙一咬,心道:“去他滴!哥就进去瞧瞧又如何?万一被发现了,大不了一走了之,反正他们也留不下我,以后再想办法也就是了!”
想到这里,石鋭凝气贯双腿,施展开了疾风步法,像阵风般冲了出去,眨眼间便到了青屏山庄的大门前。
他屏气凝神,全神戒备,如同一张绷紧了的弓一样,迈步走了进去。
眼前依旧是那片熟悉的人工湖,亭台楼榭灯火通明,如同人间天堂一般,然而十分诡异的是,诺大的山庄里竟然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全都藏好了?想暗算哥,你们还没那个本事!”石鋭凝心中一阵冷笑,一步一个脚印的朝前走去。
出乎他的意料,一路走来,竟然平安无事,别说是人,就连一只耗子都看不到,山庄里安静的有些可怕,石鋭凝甚至有种走在鬼城里的感觉。
“难道是我猜错了,这里不是倭寇的据点?还是说我看错了,那水沪强一郎不是青屏山庄的二庄主?不对,就算是我猜错了也看错了,这青屏山庄里也不应该一个人都没有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走着走着,石鋭凝心里泛起了嘀咕。
虽然心里嘀咕着,但他依旧是保持着十分的警惕,他非常清楚一点,真正要你命的,往往不是敌人的突然袭击,而是你自己的麻痹大意。
终于,他不再感到孤单了,就在青屏山庄的大堂,青屏堂的门前,坐着一名身穿东瀛武士服的浪人!
只见他端坐在一把椅子上,手中连鞘武士刀横放在大腿上,双目微闭一动不动,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座雕像一般。
石鋭凝的嘴角微微一翘!
水沪羽衣!还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首啊!
石鋭凝缓缓的走到他对面约五十米处停了下来,纹丝不动,静如山岳!
“没想到竟然是你。”水沪羽衣缓缓的站了起来,平淡的说道。
“彼此彼此,我也没想到是你。”石鋭凝微微一笑。
“我不是你的对手。”
“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那日与我交手的女子剑法也非常的高明,我没有把握能胜她,你们中原武术博大精深,就连一名女子都这么厉害,水沪佩服!”水沪羽衣说完微微躬了一身。
“别跟我扯这些没用的!萧伯烈在哪儿?你们把他怎么样了?”
“他们就在里面。”水沪羽衣一指身后的青屏堂。
石鋭凝眼睛一眯道:“这么说,我要先过了你这一关了?”
“非也。”
水沪羽衣摇了摇头道:“我先前说过了,我不是你的对手。明知不是对手还要打,只有两种人才会那么做,一种是亡命徒,另一种就是愚蠢。”
“那你是哪一种呢?”
“这两种我都不是,所以我不会和你打。”
石鋭凝将手中的长剑环抱在了胸前,好整以暇的看着他,静待着他的下文。
“自打那一战之后,我父亲知道他暴露了身份,青屏山庄肯定是待不下去了,因此他回来后立刻将所有人全部转移去了别处,里走前他吩咐我将萧伯烈他们全部杀掉,但是我并没有那么做。”
“为何?”石鋭凝心中一动。
“因为我知道他们是你的同僚,按你们中原的话来说,是兄弟。”
“哦?因为是我的同僚你就不杀?我怎么记得我们之间没什么交情,除了仇恨。”
“你错了。”
水沪羽衣摇了摇头道:“我们之间是没什么交情,但也谈不上仇恨。”
“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就想杀我,第二次你要杀我护送的人,顺带杀我,第三次更是在战场上,你居然说我们之间没有仇恨?”石鋭凝冷冷的一笑。
“那都是我迫不得已而为之的,因此对于我来说,算不上是仇恨,或许你不这么认为。”水沪羽衣的神色黯淡了下来。
“迫不得已?这倒是蛮新鲜的!”
石鋭凝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将长剑往肩上一扛,歪着脑袋问道:“怎么个迫不得已法?你倒是说说看,在下洗耳恭听!”
“小……孩子没有了娘,说来话长。”
水沪羽衣叹了口气道:“这要从我父亲年轻的时候说起了。”
“水沪强一郎?”
“是的,我父亲乃是甲贺派断光流的流主。三十年前,他有次出海,结果被叛徒暗算,身中数刀落入了大海,幸而被中原的一艘渔船救起,因此大难不死,流落在了中原。”
石鋭凝心中一动,接口问道:“那救起你父亲的人是不是叫卢坤震?”
“是的,正是卢庄主。”
“怪不得青屏山庄会窝藏忍者,这就说得通了……”石鋭凝心道。
他点了点头道:“继续。”
“后来卢庄主与我父亲结为了兄弟,与另外一人合力创业,卢庄主经商,我父亲护镖,另外一人疏通关系,三人干的是风生水起,生意越做越大,并于十年前建造了这座青屏山庄。”
“做生意赚钱不是挺好的吗?那你父亲为何要率领倭寇残杀我大明百姓!?”
水沪羽衣不急不躁,语气平稳的说道:“起初我父亲也是这么想的,后来卢庄主又暗地里招揽了许多来到中原的甲贺派忍者,并请求我父亲做他们的首领。
我父亲一开始是拒绝的,但卢庄主毕竟是他的救命恩人,再者卢庄主的意思是让他带领忍者们对抗潜入中原的伊贺派忍者,甲贺派与伊贺派水火不容,已经争斗了几百年,因此我父亲便同意了。”
“可是你们的所作所为已经超出这个界线了!”
石鋭凝语气一变,反问道:“据我所知,井子公主乃是伊贺派的人,而你却在为她办事,这岂不是自相矛盾?这又怎么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