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是卢敏?!”石鋭凝瞪眼撇嘴的转过了身去。
果不其然,来的正是女扮男装的青屏山庄大小姐,卢敏。
“三脚猫!真没想到啊,居然能在这里遇见你!我听说你被调来了京城……”
“咳咳……”石鋭凝立刻干咳了几声,打断了她的话,同时扫了一眼身旁的几名正在偷笑的兄弟。
“额……”
卢敏立刻明白了过来,赶紧抱拳正色道:“石捕头,幸会!幸会!”
“原来是卢少庄主,幸会!”石鋭凝一本正经的抱拳道。
“你们几个先回去吧!”石鋭凝摆了摆手。
“头儿,那我们就先走了!”几人全都强憋着笑,告辞离开了。
“三……”
卢敏刚一开口,立即就被石鋭凝强拉着走出了茶棚。
“此地不是讲话之所,咱们换个地方聊……”
一家小酒楼的二楼,靠窗的一张桌上摆放着三碟菜和一壶酒,石鋭凝和卢敏对面而坐。
“卢大小姐,你怎么会来京城的?”
卢敏开心的笑道:“当然是押镖啦!没想到居然会遇到你,还真是够巧的!”
“原来那个镖局的车队是你们山庄的啊!”
石鋭凝笑道:“怎么连个旗子都不插?整的跟土包子似的!”
“一路上都插着呢,进城前才拔下来的,这里可是京城,安全的很,再说了,也不能那么招摇不是?”
卢敏顽皮的转动着筷子道:“你还别说,我们的石大捕头穿上了这身制服,那就是不一样,比起以前要精神多了呢!呵呵!”
“你就别取笑我了。”
石鋭凝笑道:“怎么样?从辽东过来这里可不近,这一路上游山玩水的,一定很辛苦吧?”
“辛苦倒是谈不上,我就是个暗卫,舒服的很,只不过……”卢敏的脸色黯淡了下来。
“不过什么?”
“唉……”
卢敏轻叹了一声道:“河北一带最近遭了水灾,我经过那里的时候,看到那些老百姓连草根树皮都啃干净了,很多人就躺在路边,也不知是死是活,真是……”
说着话,她的眼圈红了,声音变得哽咽起来。
石鋭凝也叹了口气道:“天灾人祸说来就来,这天灾是谁也无法预料的,但人祸就更加可恨了!自古以来,只要是战事一起,不管你有多么的正义,受苦受难的还不是黎民百姓?想要个太平盛世,实在是太难了……”
卢敏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目光有点发直。
在沉默了一会儿后,石鋭凝又换上了一副笑脸道:“咱们不说这些了,话题有点沉重!既然卢大小姐来了,那就是客,我这个东家怎么着也得尽尽地主之宜不是?这么着,明天早上还是在那个茶棚碰面,我带你在城里好好转转!”
“好啊!那咱们一言为定!”卢敏笑得别提有多开心了……
次日清晨,旭日东升,宁静的街道上回荡着几声公鸡的啼鸣,一切都显得那么地安详而又静谧。
石鋭凝依约来到了路边茶棚,唐毅斌和另外三名捕快依旧是坐在一旁闲聊着。
“我说你们几个,等会儿我的朋友来了,我要带他去……”
“啊……”
石鋭凝话还没说完,突然间一道女子尖锐的惊叫声响起,瞬间划破了静寂的天空!
“有情况!”唐毅斌等人神色一凛,立刻站了起来。
“是‘李记银铺’的后院!”石鋭凝立刻判断出了方位!
李记银铺后院的书房里,一名年约五十的男子仰面躺在地上,胸口处插着一支羽箭,双目圆睁,脸上是一副惊愕的表情,似乎临死前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
死者正是李记银铺、当铺和商行的老板李顺章,刚才发出惊叫的,是她十六岁的女儿李晓玲。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石鋭凝看着已经哭红了双眼的李晓玲问道。
“一个时辰前。”
李晓玲哽咽着说道:“今天早上我去叫爹爹吃早饭,结果爹爹不在卧房,我又来到书房,结果一推门,便……便……”
说着话,李晓玲又哭了起来。
“家中可有贵重物品丢失?”
李晓玲没有说话,哭着摇了摇头,此时一只纯白色的小猫走到了李晓玲的脚前,用身体蹭着她的腿,小声叫着,似乎也在安慰着主人的悲伤。
“白雪。”李晓玲抽泣着蹲下了身去,将小猫抱在了怀中。
石鋭凝没有再问,开始仔细地勘察起了现场。
书房不大,在后院的一楼左侧,正对着房门的是一扇窗户,窗户是紧闭着的,从里面上了闩,窗户纸上有着一个破损的洞,小洞的边缘向房内微微凹陷,根据洞口的形状判断,箭是从外面射进来的。
窗前是一张桌案,桌案上摆放着文房四宝,桌面上还铺着一张山水画,看上去十分古老的样子,但美中不足的是,在画的正中有着一个小洞。
书房左侧靠墙是一排书架,书架上放满了书,房门右侧的墙上画着一副字画,另外还有两个烛台,烛台上的蜡烛都已经燃烧殆尽,托盘里堆满了蜡油。
“这个院里除了你和你父亲之外,还有谁?”
“还…还有周妈。”
李晓玲抽泣着说道:“她是我家唯一的佣人,就住在西厢房里。”
石鋭凝又来到了书房的外面,正对着窗户盯着那个小洞看了看,小洞的高度约有一米六,距离窗户两丈远的地方恰好是在墙根处,旁边有一道小门,门上没有锁。
小门处的地面上进进出出脚印颇多,大人的、孩子的、男的、女的兼而有之,石鋭凝轻叹了一声,微微摇了摇头。
“虽说距离不远,但在深夜里,能一箭穿过窗格射中目标,此人应该是个射箭的高手。”唐毅斌在石鋭凝的身旁小声地说道。
石鋭凝一摆手,示意他不要说话,随即看着李晓玲问道:“你父亲可有什么仇家吗?”
“仇家?没有吧?至少我从未听说过。”李晓玲摇了摇头。
“昨天夜里你可听到什么动静吗?”
“没有,我就在二楼的卧房内睡觉,我最近缺觉,每天都是一觉睡到天亮,睡得很沉,什么都没听到。”
“你就是周妈?”石鋭凝转而看向了和李晓玲站在一起的一名中年妇女。
“是的。”周妈小心地应答着。
“你在这里多少年了?”
“回大人的话,奴家在这里干了快二十年了,小玲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真是个苦命的孩子啊,爹娘都没了,她今年才十六岁!”
她说完眼泪流了出来,李晓玲也被感染地哭了起来,轻轻地依偎在了周妈的怀中。
“昨晚你可听到什么动静了吗?”
“昨晚我没回来住,晚饭后我收拾完就去看我女儿了,她半个月前刚生了,正在坐月子,昨晚我就住在她那里了,今天早上天不亮回来的。”
“那道门上的钥匙共有几把?”石鋭凝指着那道小门问到。
“一共有四把钥匙。”周妈看了看那道门。
“四把?这么多?”
“是的。”
周妈点了点头道:“老爷一把,我一把,还有就是老爷的两个徒弟各有一把。”
“两个徒弟?”石鋭凝的眉头就是一皱。
“嗯,一个叫胡明权,一个叫洪金成,都是二十来岁的小伙子。”
“他们在哪?怎么没在这里吗?”
“他们都还没到呢,不过也快了。”周妈抬头看了看天。
“对了!我想起来了!”李晓玲突然从周妈的怀中挣脱出来,像是想起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