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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人死得到确认,即使没有发现尸体,也要付保险金。他可能估计到郊区公安分局会给他签发事故证明,也许他在郊区公安分局有人呢。”

“不过,把飞驰的车开进杏花潭,米东自己一个人从中挣脱出来,他本人也是在玩命呀。”

“不用玩命。有时也可以把车弄下去。”

“那怎么做得到呢?”

“比如,给被保险人吃上安眠药,在她睡着了的时候就行。如果被保险者吃了药昏睡过去,犯人就可以跳下车来,只把被保险者和汽车一起推下潭去,等看到汽车和被保险者确实沉到湖底之后,再故意给自己身上弄点伤,好像从翻滚的汽车里甩出来时受了伤似的,然后再呼救。这样的话,犯人就可以把自己放在万无一失的安全境地而将车和被保险人推下潭去。”

“的确是一个很有意思的设想,可是还有一个问题,如果给她吃了安眠药,一解剖尸体,不就一下子露了馅了吗?”

“正因为如此,才选择了杏花潭。不是吗?对于犯人来说,尸体一经发现就会露馅,可是,不见到尸体又领不到保险金。于是,才选择了杏花潭。那里是个既可以确认死亡、又难以发现尸体的地方。”

“这一犯罪的巧妙之处还在于没有必要一定要把妻子推下杏花潭。”

有人又说出了一个奇怪的看法。

“没必要推下去?”

“没见到尸体就可以说,不一定是死在杏花潭里了。不是吗?”

“我看也有这种可能。因为见不到尸体么!抛进大海里也好,埋在深山里也好,总之,弄成个掉进杏花潭里的假象就行了。只要从警察那里弄到事故证明,就能领到保险金。

大家莫衷一是地讨论着。

但是。怎样才能证明这个推测呢?要想推翻警察的事故证明,必须掌握谋杀的证据。这很难办到,而且,会得罪公安局。在这种情况下,尽管有些疑惑之处,也只好睁只眼闭只眼,把保险金支付给了米东。

魏可向田春达详细地介绍了支付保险金的情况。

田春达思索着没有马上发表意见。思索了一会儿他又对魏可说:“给你和米东签订保险金牵线的那个人的情况,你再介绍一下。”

魏可又说:“这个人叫梁联枝,也是金星夜总会的高级服务员,今年21岁。她进入夜总会虽然不到一年,但凭着她那高贵派头的美貌和罕见的匀称身材,很快就显露了头角。

最近有人说。她已超过在那家夜总会保持多年皇后宝座的田芬跃居为当今的皇后了。

尽管田芬是个老在行,擅长在这个行道里用甜言蜜语招揽男人,但在年轻这一点上,她也不得不服梁联枝。有钱有势的客人都一个个被梁联枝夺走了。

“会不会不光是客人,连田芬的丈夫米东也让梁联枝夺走了呢?”田春达像是自言自语地说。

魏可点头说:“很可能。米东和梁联枝之间一发生关系,田芬就是个碍眼的人物了。对梁联枝来说,田芬不光是个情敌,也是个生意上的敌手。米东要把年轻活泼的梁联枝弄到手,就会厌烦半老徐娘的田芬。

于是,为了扫除障碍,米东和梁联枝就想到给她加上保险金,来个‘废物利用’,一箭双雕。”

想到田芬表妹的状况,田春达感到很痛心。他已经从田芳那了解到,田芬去夜总会是逼出来的。因为父亲要换肝,需要一大笔钱。田芬无奈就瞒着家人去了夜总会。钱是挣到了,可自己也陷进去了。以后又破罐破摔嫁给了米东。

田春达又想,米东与梁联枝一定发生了关系,证实了他们的关系,就可以打开突破口,由此揭露出米东的整个犯罪真相。

最简捷不过的办法是向金星夜总会的服务员打听。既然梁联枝同田芬争魁,那就必定还有别的敌手,从女人争风吃醋的情敌入手,说不定会挖出梁联枝隐藏的私人秘密来。

5

田春达扮成了金星夜总会的客人。

金星夜总会是本市最高级的夜总会,此店吃喝的价码和一流大饭店一样昂贵,虽说不是一般工薪人员可以随便出入的地方,但事已至此,田春达只好硬着头皮干下去。

田春达是星期六晚上到那里去的。他打听到,星期六晚上是二、三流服务员出来应酬。而头牌服务员只在星期日出面。

田春达认为,只有星期六的晚上,才能事半功倍地从不吃香的女服务员嘴里,掏出她们平素对名声显赫的女服务员的满腹牢骚和反感。

田春达估计得一点不差。他晚上八点左右到金星夜总会时,的确都是些不出名的女服务员,一个个闲得面壁而坐。

“您来啦!”连迎接客

人的声调也显得无精

打采。这时,屋里空荡

荡的,所有的目光都盯

上了田春达,估计看能

叫谁给他陪酒。

“您点哪位?”一

个领班模样的人过来

问。

“我不想点,尽量

来个老人吧。”

田春达答着话,在领班指引的座位上坐了下来。对初次来的单身客人,反正不会叫出色的女招待来陪酒,对于他的意图来说,在这店里待的时间长而又不出名的女服务员倒是最理想的。

“您来啦!”随着话音

一个女招待微微地哈

着腰来到田春达的座

位上;看样子年纪在四

十岁上下,一副疲惫不

堪的样子。

一说要个“老人”,果真给个老女人,田春达心里嘀咕着,不由得苦笑了一下。这个女人可能已经有两、三个孩子了。领班也许把“老人”理解成了年纪大的。 那女人一屁股就偎坐在了田春达的身边。 “您喝点什么?您是头一次来吧?”女人一边搭着话。一边往田春达要的酒里兑水。

“这么豪华的地方,我们这等靠月薪生活的人来不了几趟。”田春达回答。

“像您这样的人,星期六晚上即使不到这样的地方来,更快活的地方不也有的是吗?”

兑完了水,女服务员把玻璃杯递给田春达,眼神显得分外温柔,仿佛在劝诫比自己还年轻的男人:不要勉强嘛!这种态度对店里来说够不上怎么热心,但却像是设身处地地在为客人着想似的。

自己可能意外地碰上一个了解情况的好对象了,田春达转念想道。

“光棍一条。连个女朋友也没有的男人。哪儿也没有可去的地方呀!”田春达笑说。

“哎哟!您这位先生还没有结婚哪?”女人露出惊奇的神色。

田春达点了点头。

“我可不信。您这么沉着稳重,像您这样的人,到哪儿都吃香啊,何必叫我这样的老太婆。”

“女人不在年纪大小。”

“哎哟。您说得真叫人高兴。不在年纪。那在什么呢?”

“在于性格的温柔和与年纪相称的风姿。男人可分为两大类。”

“哪两类?”

女人不知不觉地被田春达的话拴上了套。田春达的谈话技巧,在工作中锻炼得满出色。这时谈话的情形,已看不出哪个是主人,哪个是客人了。

“女人分上半身和下半身,两大类就是一类只对下半身感兴趣:一类则喜爱女人整个身子。”

“上半身和下半身,讲得真好。那么,你是属于哪一类?哟!我真糊涂!您要是下半身派,就不会叫我这样的人了。”

女人苦笑了一下。俩人之间充满了融洽的气氛。这时,店里的客人多起来,夜总会的气氛一点点地高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