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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头黯然离去,翔哥这时又掏出一张名片递给田春达:“田队长,这是我的名片。既然到了我这里,也是缘分,咱们一定得交个朋友。”

田春达把名片接过来扫了一眼,却见正中间最显眼的地方印着几个大字:“兴盛融资公司,余翔”。

这种社会上的融资公司,说白了就是放高利贷的。这些人借出去的钱利息都非常高,借款人常常会负担不起。为了追债,他们手下都养着一帮混混,威胁恐吓之类的事情没少做。有时候追债追得狠了,甚至会诱发严重的刑事案件。田春达对这些家伙一向是没有好感的,但是从法律的角度又拿他们没办法。因为这些人放贷的时候,都是直接把利息和本金合并起来写进借条。比如说借十万,一年期,利息也是十万,借条里直接就写借了二十万。这样放贷者拿着借条追债时,警方即便知晓是不合法的高利贷,却也无法插手。

田春达把名片放在了茶几上,用这样一种拒绝的方式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余翔嘿嘿干笑了两声,拉过一把椅子坐在田春达身旁,然后凑着脸问道:“田队长,你们怎么也来找王京生呢?”

田春达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他反过来问道:“你应该知道里劲松吧?”

“里劲松?”余祥眨了两下眼睛,“田队长,您提醒一下??”

田春达微微眯起眼睛:“半年前王京生的父亲死在了人民医院,当时是你派人到医院去闹事的吧?”

“您说这事啊??哎,我们也是没办法啊。”余祥诉苦道,“我敢把钱借给王京生,就是看到他父亲的退休金高。结果出了个医疗事故。王老爷子一走,我这边的债权也悬了是不?总得从医院那里要出点赔偿来吧?王京生自己没那个本事,我出面帮他搞一搞,也是可以理解的嘛。”

“里劲松就是当时那个出事故的医生,被你们这么一闹,后来被医院给解聘了。”

“哦,您说的就是那个里医生啊?他叫里劲松吗?我真是有点记不清了。”余祥煞有其事地摇摇头,也不知道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

田春达把话题切入重点:“你们后来有没有再去找里劲松的麻烦?”

“找他的麻烦干吗?”

“医院赔了十七万,应该远远不够给王京生还债的吧?你们没想着从里劲松身上再找点?”

“从他身上找什么呀,人家都被解聘了??”余祥晃着脑袋先扯了两句,但是和田春达的目光一接触,他又心虚地改了口,“嘿嘿,这个??其实找也找过的,但是根本没用,后来就不找了。”

“哦,为什么没用?里劲松是个很软弱的人吧?你们还吓不住他?”

“吓是能吓住,但是他没钱啊。他家的钱都被老婆管着——那个女人厉害得不得了,根本没法弄!”余祥咧着嘴连连摇头,看来是在庄赫云身上吃过苦头。

田春达观察着对方的言语神态,觉得不像是撒谎。再说余祥在庄赫云面前碰壁而归,也算是合情合理。

“那就这么算了?”

“不算怎么办呢?”余祥无奈地摊着手,“那个姓里的既没钱,又没工作的,他老婆又那么狠,再搞下去也没意义啊。我们也是有人力成本的,得讲究个投入产出比,对吧?”

“王京生呢?”田春达继续问道,“他有没有去纠缠里劲松?”

“我们都搞不了的事,他能搞得了?”余祥不屑地笑了笑,然后反问田春达,“这小子犯什么事了?偷了还是骗了?”

田春达不动声色:“为什么这么问?”

“这小子这两天不知从哪儿弄了笔钱,你们刑警队又在找他,那肯定是犯事了嘛。就凭他那点出息,也就偷啊骗的,抢是抢不了的。”

不久之前徐圆圆也对王京生表达过类似的鄙视。看来王京生在别人眼中不仅是个无赖,更是个无能的废物。

另外一个共同点是:徐圆圆和余祥都提到了王京生手里有一笔钱!这无疑是个值得关注的细节。

田春达便针对这个细节继续询问:“你怎么知道他这两天有钱了?”

“他去琴行看钢琴了。对琴行老板说是想给女儿买台钢琴做生日礼物。那钢琴可是好几万呀,他没钱能看那钢琴?所以我派人守在他家门口,等他给女儿送礼物时就抓住他要钱。”

“你们现在找不到他么?”田春达问。

“他现在多半是有了钱找个地方吃喝玩乐,风流快活。但具体去哪儿可就说不准了。”余祥摊着手道,“要不然我们也不至于在他前妻家门口守着呀。”

田春达想起徐圆圆刚见到自己的时候曾有过强烈的抵触情绪,那种情绪肯定就是来源于逼债者的骚扰。于是他警告余祥:“人家两口子已经离婚了,这债务上的事情和他老婆孩子可没关系。”

“这是道上最基本的规矩,我当然懂。”余祥在胸口上拍了拍,像是做保证似的,“我们主要还是在等王京生。明天他女儿不是过生日吗?他很可能会来的。”

“无论如何,”田春达用严肃的口吻说道,“今晚请把你的人撤走。”

余祥愣了一下,然后又赶紧赔着笑说道:“田队长,我想欠债还钱应该是合理合法的事情吧?我们又不会乱来的,保证不给警方惹麻烦。”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你的人不专业,很容易暴露行迹。而且王京生对你们这帮人已经很熟悉了吧?所以赶快把你的人撤走,我会派警方的便衣在附近守候。”

“我明白了,我让他们马上就撤!”表态之后,余祥又向田春达身边凑了凑,试探般问道,“看来王京生这次犯的事可不小啊?”

“不该你问的事,就别操心太多。”田春达一句话把对方顶了回去,然后他一边起身一边说道:“是你的人把我们带过来的,怎么也得把我们送回去吧?”

“哎哟,田队长,您就别抽我的嘴巴子了。”余祥忙不迭地抢在前头引路。走到门外时,却见那个光头还守在楼梯口呢,他便撒气般骂道:“蠢货,还不赶紧给两位警官开车去!”

10

光头男把田春达和郝东送回到窦庄新村,然后又传了余祥的命令,将那些在门口蹲点的喽啰全都撤走。田春达则叫来了便衣刑警在现场设伏,一番布置妥当,他和郝东二人上了车,准备去明月楼大酒店先行打探王京生的下落。

“这个王京生肯定就是绑匪了!”在开车行进的路上,郝东论断般说道。他的语气中透着大战来临前的紧张和兴奋。

的确,种种迹象都表明:王京生就是这起绑架案的最大嫌疑人。

——他背负着巨额债务,对金钱有着迫切的需求;

——他曾出现在交易赎金的现场;

——他和里劲松有过尖锐的医患纠纷;

——赎金交易之后,他立刻打电话给前妻,自称“赚到了一笔钱”。

综合以上这几点,谁还敢说王京生不是绑匪?

可是田春达心中却仍有疑虑。在郝东作出那个论断之后,他沉默了两三分钟,忽地问道:“他为什么要躲起来?”

“他犯了这么大的案子,当然要躲起来啊。”听郝东的口气,似乎这问题根本没有提出的必要。

“我是说他为什么要躲着余祥?既然赎金到手了,不是应该积极把债务还清吗?何必还要让老婆孩子跟着受牵连?”田春达沉吟道,“所以说,我们如果把欠债作为他绑架的动机,这里面的逻辑就理不通了。可是如果抛弃了这个动机,又很难解释王京生为什么会在半年之后对里劲松做出这么大的动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