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州城的广来客栈,赤琰子正为龙七疗伤,黑衣人那一脚着实狠辣,竟将他踢的如此之重,五脏损伤,肋骨挫裂。还有几处外伤,且得将养一阵方可。
灵香伤得倒不是很重,虽说心脉有损,但毕竟有修为在身,不过半日调息便又活蹦乱跳的了。
“当时若不是赤琰子前辈,想必晚辈如今已是魂游太虚了,真是太巧了。”
“哪来的巧,老夫是特意在附近等你呢。”赤琰子边为龙七上药边答着。
“等我?为何?”
“那日小友取了续命丹,便有人心生歹意,神色异常,巧被老夫看到,估摸着是要有这么一出。只是岐州城是太上宗的地界,那些个歹人不敢动手,老夫便猜会在这两城交界的野外行凶,果不其然,倒是让老夫收拾了几个,却没想到还有漏网之鱼。”
“前辈如此大恩,深谢了。”说着朝赤琰子拜了一拜。
“哎~莫要如此。”赤琰子正为龙七处理外伤,不便相扶,“当日小友顾全了老夫的面子,不至于得罪太上宗,已是帮了大忙,如此举手之劳不足以报,哪谈得上什么大恩。”
“前辈于我乃是救命之恩,哪是所谓面子可比的,当得受晚辈大谢才是。”
“都过去了,莫要再提,只是老夫有些疑惑,还要问问小友。”
“前辈但说无妨。”
“那日陆英小子身中蛇毒,老夫一再扣脉辨症,确认无疑,方以祛毒丸解之,缘何却有那等情况发生。”赤琰子虚心地看向灵香。
“常云山常年灵气充盈,长久如此,毒邪之物便有了些灵性,毒性更加霸道,所以不能以常理祛之,且陆英师兄体内留毒三日,五脏皆损,早已不堪负重,强行以内力催化药性,虽可中和毒性,却伤及内脏,以致吐血不止。”
灵香喝了一口茶接着说道:“之所以当时没有催化续命丹,亦是如此道理,不管何种药物,人内里采纳时,于五脏皆是负荷。续命丹吊着口气,以银针助其通脉,若是突破,便可重铸身体,虽是险招,却也别无他法。也是陆英师兄命不该绝,往后必有大任。”
“好计较哇,如此缜密,小友也是不可限量!”赤琰子细细琢磨后不禁赞道。
“前辈是不知前因,若是知晓,必是比晚辈妥当万分。”
龙七虽有伤在床,却是清醒,听了许久,心下也有了计较。
之前只顾寻店疗伤,并未在意其他,今日才发现,这沧州大街上极少见到女子,无非是上了年纪的,或是盘了妇人髻的,却从未见到妙龄女子。
虽说大家闺秀极少出门,可这寻常百姓家的女孩多少也是该见到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
“哎~我跟你说,刘家的女儿昨晚也丢了!”
“你是说沧州刺史刘显刘大人家的女儿?”
“可不是么,刺史家育有三子,就这么一个女儿,宝贝得紧,前不久刚定过亲!据说昨日还有说有笑的,今早丫鬟伺候梳洗,竟无影无踪。”
“别是那刁蛮性子上来,躲起来了。”
“噫!说是那府底都翻了个底朝天!现下几位公子哥正城里城外四处搜寻呢!”
“怕是被那妖怪抓了去,现下哪找去。还好我家兰姐儿去年成了亲!你家那女娃咋样?”
“哎呦!是咧!我得赶紧把小柔给嫁咯!”
……
将养了几日,又辅以丹药,龙七的伤总算是好了七八。
今日三人楼下用饭,便听到此番对谈,龙七顿时起了兴趣,招来小二细问了一番。
原来,近两月许多年轻女子无故失踪。刺史着人严查数月,却丝毫不得头绪,甚是离奇。
“我说昨日上街总觉奇怪,原是这样。”灵香将一片雪笋囫囵吞下。
“我听闻有些恶道士,不修大道,偏信那采阴补阳之法,莫不是这些个姑娘皆遭此毒手了吧。”龙七凑向灵香说着。
“如此败类,实属可恶,若真如此,理当肃清!”赤琰子义愤填膺道。
“前辈,这种事你也要管?”灵香用筷尾将龙七戳出老远。
“我本就是云游之人,所遇世事皆为修行,再者若真是恶道所为,清理此等渣滓乃你我修行之人份内之事。”
“唔……前辈说的倒也不错,可这毫无头绪的,也不知作祟者是人是鬼,是魔是妖,又当从何处下手呢。”
“自然是走访相问,搜集细节。”
“唉~这丢人之事怎的总让我遇到。”灵香无奈地又挑了片雪笋。
当日,三个在外各自收集证据,可皆是一无所获。
翌日,龙七刚想让伙计送壶热茶,便听楼下又有人在说少女失踪之事。
“哎!我跟你说,昨夜老冯头家的闺女也丢了!”
“昨日不还说要把他家那如花似玉的姑娘嫁出去呢么?”
“谁说不是呢,昨日同我吃完饭便回去把她家小柔和城南张书生家的亲事给定下了,谁知道……唉……”
“我还听说刺史家的三公子也不知所踪,莫不是歹人对这男子也有了兴趣?”
“哎呦!那我这常年打更,岂不是危险得紧?”
“莫说歹人好不好男风,就你这长相也让人歹念尽消,再者人三公子是童男子之身,就你这老黄瓜,重金丢那勾栏院子里,也未必会有姑娘服侍。”
“哈哈哈哈!”
……
龙七听至此,茶也不叫,赶忙寻灵香赤琰子说道去了。
当晚,一行三人便拜访了沧州刺史的府邸,拜贴送入不多久,便见一中年男子迎面而来,竟是刺史刘显亲自来迎。
“仙师!快救救我家吧!”
这刘大人一来,还不等互相见礼,便紧紧握住赤琰子的手,仿佛是握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这厢龙七灵香正是讶异,便见刘大人领着赤琰子急急往府内走去。
原来,刘家三公子是刘大人夫妇最小的儿子,二人老来得子,虽刘大人平时不假颜色,但内心实是喜欢得紧。
当年刘夫人生这小子之时难产,稳婆大夫皆是束手无策,幸得赤琰子妙手,保全母子,刘府上家对他皆是感恩。
如今刘家小姐小子皆是不知去向,刘夫人一急,竟旧疾复发昏死过去,刘家上下急得不可开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