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线追朔的失败让众人心里蒙上一层阴影,采如玉心里愧疚难当,这个办法是他提出来的,现在却没有任何效用,无端给人希望又让人失望,心里便想着怎样才能补救。想了想,他建议道:要不要让易家帮忙?占卜占卜夏言蹊或者螣蛇的位置?能找到螣蛇,大概率就能知道夏言蹊的下落。
易家精通占卜,不管是周易八卦还是蓍草占卜,都是信手拈来。
孙秀愁眉道:易家怕是没那么容易出手。一来是占卜本就算是泄露天机,多少会对占卜的人有所影响,而来虽然明面上易家没有对夏言蹊出过手,但那些事情里多多少少都能看出有他们的影子,这次螣蛇能在无人知悉的情况下逃离无底深渊顺利到达A市并且将夏言蹊抓走,这背后有什么人或是家族的出手,谁都不知道,要是易家插手其中,他们再去求援,无异于自送上门,除了被嘲笑之外还有可能被他们给的错误占卜结果浪费时间。
孙秀又道:当初小师叔出事的时候师父曾经想让他们帮忙,却被拒绝了。
胡婴当时正在酆都搅弄风云,并不知道这些事情的,青门山也没有大肆宣扬,事情过了就过了,这还是她第一次知道这些事情,闻言冷哼了一声,忽的想起一件事,问夏彦博道:你可带有秦培羽的东西?
夏彦博回道:有,不仅有秦培羽的,还有小月与诗远的,出门的时候顺手就带上了。
康哥不禁看了他一眼。
哪里有这么顺手的事情,寻常人家知道女儿不见了只会着急忙慌去寻去找,哪里会想起去拿旁人的东西,尤其是这三人早已归去无踪无迹没了下落,要么是夏彦博早有准备,要么是他想要做点什么。
夏彦博掏出一柄牛角梳,一把钥匙,一个手机,他将东西放在桌上,道:牛角梳是小月的,用了很久了,钥匙是诗远的,一直带在身边,手机是秦培羽的,言蹊带回来的时候没有电,后来充电之后发现手机被重置,便放在家里了。
采如玉看着这些旧物,突发奇想问道:有阿姨的东西吗?我是说,夏言蹊妈妈的遗物,有毛发血液之类的更好。耿雪飞是阴体,是物外之人,跟夏言蹊血脉相连,有她的血液,更容易找到人。
夏彦博慢慢抬头看过来,眼睛里尽是血丝,他一字一顿慢慢道:她能有那些东西遗留下来?
耿雪飞死在无底深渊,尸骨无存,这是物外不是秘密的秘密。就算不是这样,以那些人的执念,早就将她扒皮削骨挖心掏肺了,而耿雪飞的遗物,为了避免夏言蹊的秘密暴露,已经整理收拾,全都带进了坟墓里。
采如玉见自己又说错话,忙随手抓了桌上一样东西,道:我先试试看能不能找到夏言蹊。
他随手一抓,抓到了秦培羽的手机,想着两人之间没有什么血缘关系,一人一鬼更是说不上有什么牵绊,便想放下转而去拿其他两样,却听胡婴道:就用这个。他不明所以望过去,胡婴笃定地点头,道:夏言蹊身上带有阎王令,既然各种方法都找不到她,说不定鬼蜮的伎俩会有用。
秦培羽是阎殿使,身上所带之物都会缠绕有鬼气,夏言蹊是至阴之体,身边又有秦培羽的遗物阎王令,用秦培羽的手机来寻找夏言蹊,说不定会有奇效。
采如玉点点头,拿了一张空白符纸汲取手机上的鬼气,再将符纸放到罗盘上燃烧,烧尽后的符灰落到罗盘上,指针微动了动后停下来,众人都以为又失败了,脸上均显出失望的神色来,指针却又转动起来,非常慢,却肉眼可见。
众人屏气凝神,不错眼地盯着罗盘,见那指针微挪动后又停下来,任凭采如玉怎么转动罗盘,指针坚定不移地指着一个方向,毫不动摇。
采如玉吁出一口气,脸上
露出笑容,笑着道:成了,这次是成了,果然有用。
康哥忙道:我去安排车子。
胡婴喝住他:且慢。
众人看过来,胡婴问采如玉:知道她在那个方位的距离吗?
采如玉细细摆弄两下,不知道是依附于上的鬼气消散了,或是夏言蹊那边出了什么意外,指针不再转动,而是随着罗盘的移动而跟着移动。他回忆着方才罗盘的位置,却见空气微动,胡婴已经旋身离开,身影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句话:在城外,距此50公里。
采如玉眨眨眼睛,转了一圈后将目光投道闫璟身上:她怎么知道?
闫璟记挂着夏言蹊,现在知道了她的下落,只想着去寻人,闻言匆匆回了一句便跑出去了:小师叔告诉她的。声音渐渐远去。
夏言蹊幽幽转醒时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只依稀记得她问了寒柯,将耿旭留下来的云书提炼出来,随口念了几句,随后闻到一股很奇特的香味后就人事不知了。
待意识回笼后,她从床上蹦了起来——没成功,她浑身酸软,像是被坦克翻来覆去压了八百遍,或是困在沼泽泥潭八百年,像只离开水的鱼,蹦跶两下又如死尸一般躺回床上。
这次她的意识是彻底清醒了,转头打量着房间,房间倒是宽敞却显得很空旷,整个房间里只有一张木床,宽大而奢华,床沿雕花奇特,整个布置古色古香,夏言蹊不懂这些,只觉得这张床应该不俗——看起来就很贵!
她想要爬起来,但身体酸软无力,挣扎两下差点摔倒在地,还是脸朝下之后,她干脆就放弃了,动了动手指,发现能使用灵力后便干脆继续躺着,心里暗恨:这些人倒是学乖了,知道给人下***了,应该还有肌肉松弛剂,只是不知道药效是多久,要是有人来了还是这副样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打得过。
她倒是不知道自个昏迷是因为螣蛇的缘故,自以为是有人趁着螣蛇起雾之时给她下了药,犹想着该如何出去。
正胡思乱想之下,只听得吱呀一声,木门大开,一个高大的人影背着光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