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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书院 > 武侠修真 > 花间浮生辞 > 第33章 早死晚死早晚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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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你不会知道的!”道士两个空洞洞的眼孔盯着花颜的方向,直让人惊悚。

“不说也罢。”花颜指尖用力,铃铛倏而相撞,千百魂魄霎时回了神,却发现已禁锢与一道穴海之中。这让他们非常不爽。

“叮……”一道浑厚且从极远之处而来的铃声召着他们往那里而去。

可是被什么阻挡了去路,不行,要打破,必须打破,才能去轮回,去投胎,去转世……

他们开始冲撞,势必要冲破这层桎梏到达那里。思考,在听到铃声时,便已被控制。

铃声,是唯一能将阴阳相连的东西。

那里,是鬼门。

谢必安站在门内,神情怜悯,一身白袍绣着繁杂符文,手执召魂铜铃。身后一道远远望去似永无止境的幽长而黑暗的长道。

入鬼门,行鬼道,过魂河,至奈何,饮了那一碗孟婆汤,消去前世,再行转世投胎。

范无咎着一袭黑袍,双手抱臂,神色却是极尽无所谓,瞧了瞧稀稀疏疏进入身后鬼道的游魂,才漫不经心道,“一百一十三。”

一魂残了腿,一瘸一拐地进入,他又淡淡报数,“一百一十四。”

谢必安无奈地叹气。

“一百一十五。”

范无咎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一百一十七。”

谢必安皱眉,将视线从册子上挪开,低头瞧去,一个大人拖着个小孩子。嘴角抽了抽,再次叹气。行吧,一百一十七。

等了片刻,没听得范无咎报数,谢必安移开册子,面前空空荡荡的,只有灰败的房檐和破败的街道。

他看了看册子,又再次确定似的看了看街道,“不对啊,还有一百零三人。”

范无咎哈欠不断,眼里都泛起了雾气,“熬不住了,我先回去睡睡。放心吧必安兄,早来晚来,早晚都得来。早死晚死,早晚都得死。”

“……”谢必安嘴角抽抽。

范无咎幻了黑伞,撑着施施然去了。临走时又打了个硕大的哈欠。

谢必安脑仁疼,只得再次执起召魂铃摇着,一下一下,穿透万物,荡开极远极远。

地上插着的那抹魂香已燃了十分之七,距离鬼门关的时间已经接近了。

谢必安耐心等着,翻着手上的册子算是打发时间。

不多时,视线里出现一双脚,他嘀咕着正要写下一百一十八,却是被人止住,那双手指甲极长,泛着幽亮光泽,他愣住,抬头看去,当即卷了册子作揖,“冥王。”

“免了,八爷又偷懒了?”容绝语调悠悠,神情些许疲惫,那双漂亮勾人的丹凤眼懒懒眯起,长睫投下细细阴影,白皙的面容被缕缕发丝遮了,便给人一种妖孽的感觉。

谢必安从来都是这么认为的,冥王待人和善时,便使人错以为他是女子,可若是他发怒,你才会恍然醒转,这本就是男人啊。

似男似女,冠以妖孽二字,当是最妥当的吧。

“他有些许困乏了,便先行休息去。还有三成香时间,我守着便是。”

容绝剃着指甲,闻言悠悠轻笑,“你倒是容着他。”

谢必安不接他这话,只笑笑反问着,“倒是你,怎么想来这儿?”

“冥界左左右右不过那些玩意儿,看着都乏了。便出来遛遛。你猜,我刚刚瞧见谁了?”他说着说着,突然饶有兴致地笑了。

“谁能引得你有兴致?”

“你猜猜?”容绝在适才范无咎待过的地方站定,挑眉看他,笑意不减。

“真是打趣我。哪里猜得到。”谢必安看左右无人,卷了册子,抱臂看他。

容绝长长的指甲点在他肩头,靠他近了些,这才缓缓道:“君奢。”

“魔帝君奢?这有何稀奇?他总是这里那里晃的。”谢必安脑子里浮现君奢身骑灵鹿的模样。

哪知容绝摇了摇手指,笑得意味深长,“是花颜。”

“花颜?哪个花颜?……莫非是……邑初长公主花颜?”

“正是!”

“这……”

“花颜未至八百年便下界来,想必是已知晓凌修满她的那些事了,天界啊,有好戏看了。”

“八百年?何意?天界不都说花颜乃下一位帝妃么。”

“七爷啊,你是孤陋寡闻了。花颜曾与凌修相约,待八百年后使她弟弟花辞转世,至于这交易条件嘛,估摸着也是成帝妃吧,但谁曾想啊,这五百年里,那些个皇帝便嫉妒人家,将花辞挫骨扬灰了。你说说,凌修这要的帝妃还有着落么?”容绝说的津津有味。一派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

“死去之人有何嫉妒?天界那么多想成帝妃的,一抓一大把。”谢必安极是不解。

“这你便不知了。这姐弟二人,十五岁起,只五年时间便统了四国,花辞二十岁时,便登基为帝,可惜后来败于南夷之战中,这有能之人啊,嫉妒的总比佩服得要多啊。至于帝妃之位,那是非花颜莫属了。凌修不会娶别人的。”容绝极为感慨,说到后来,又笑了。

“喜欢花颜?非她不娶?也正常。我虽未见过这位长公主,但从别人口中还是知晓一二的。当是……奇女子。”谢必安点头。

“七爷啊,你当凌修这千百年来从不纳天妃,便是为了花颜?一来嘛,在凌修心中,花颜适合帝妃之位,知情识趣,聪明,颇有自知之明,且安守本分。这二来嘛……”

容绝顿了顿,面上略过不屑,这才淡淡道:“天命盘择主,风头无俩。巧就巧在,这天书啊,在凌修手里!这命盘啊,在花颜手里。这关键的花辞转世毁于一旦,呵呵,所以,天界啊,有好戏看了,还是场大戏呢。”容绝抵唇轻笑,颇具磁性,声声入耳,再瞧他妖孽风华,真真是赏心悦目。

谢必安觉得这些跟他关系不大,也就没怎么放在心上。只权当陪容绝消遣了。但还有一个问题他这个听者不是很明白。

遂问:“都说逝者已逝,长公主伤伤心便罢了,何须这般固执呢?”

“你想想他俩打拼的江山,那一路走来的感情那是比之其它姐弟不知深了多少,花颜又是个极护短的,怕是得找凌修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