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渊猛然抬头。
然后果断把书塞怀里!!
谌容看着他的动作,有些莫名其妙。
夏侯渊赶紧把东西揣怀里了。
“你怎么流鼻血了?”
谌容快走两步过去,关切的看。
夏侯渊反倒是跟小媳妇似的,不停的往后缩。
谌容:“……”
她是洪水猛兽吗?
有异必有妖。
谌容觉得今天夏侯渊很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平常他看到她,各种套路都来不及,怎么会如此躲避?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谌容直接问出来了。
夏侯渊心虚啊!
女人的直觉,要不要这么准?
他现在怀里还揣着个烫手山芋,烫的心窝都难受的厉害。
只想着赶紧把东西给藏起来。
便道:“你怎么突然来了?还是这会儿?”
“这个时间你不应该在批奏折吗?赶紧回去批奏折吧!我不打扰你。”
夏侯渊一本正经的,反倒是让谌容觉得他格外有猫腻。
谌容看着他微笑了。
索性一屁股坐下来,要探个究竟。
夏侯渊:“……”
整个人都不好了。
该关注他的时候不关注,不该关注他的时候咋这么粘糊?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那你想要吃点什么?”
谌容笑。
一个饿了一天的人,胃空的都该疼了,反倒是问她?
这是心里揣着多重要的事,才这般心大!
谌容更好奇了。
她回忆着他最后的动作,紧盯他的胸口,道:“怀里面揣着什么呢?”
夏侯渊:“!?!!”
果断道,“什么都没有!!”
“回答得这么干脆?”
谌容笑得意味深长,漂亮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他的胸口,“那就是真有点什么了,拿出来让我瞧瞧吧。”
夏侯渊摆手:“看什么?这有什么好看的?真的什么都没有。”
谌容笑得更加温柔了。
夏侯渊别的什么也不怕,就怕她这么笑。
看似温柔如水,实则笑里藏刀。
像是有满肚子要作怪的小坏。
“真不让我看?”
谌容引诱着他:“原本我还想着,今晚就住在蓬莱殿呢,毕竟这殿重新修葺的时候费了不少功夫,我小时候也是最喜欢在这儿耍,想要回忆回忆呢……”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拒绝了我,那便罢了吧。”
夏侯渊听到她说这腔话,肠子都悔青了。
恨不得立即抽出怀里的东西给她看。
可是他知道,怀里的东西要是真让她看了,他就完蛋了。
夏侯渊一脸纠结的便秘样。
谌容瞧着格外好笑。
她这会儿来的目的,本来也就是看看他过的怎么样,为什么不吃饭?
如今看来,他等会也许依然吃不下饭,可精神状态确实极好的。
政务繁多,她也就不多呆了。
谌容心情愉悦的走人。
徒留夏侯渊一个人颓丧地坐在原地。
……
谌容从妲姒刚回来没多久,一直都在处理事务。
出差一趟,感觉好像落了半年的活没干。
前些日子都在处理一些重事要事,如今处理的,尽是些琐事杂事。
之前还有夏侯渊帮忙写奏折,如今这厮不知道怎么了,像是害羞似的闹了别扭,一连几天竟都没来紫宸殿。
谌容也不在意,他不在,还能图个清净,就是活确实有些多。
偶尔会冒出个想法:要是有个小闺女或者小儿子帮助她处理政务就好了。
她总算能理解当年她娘对她的想法了。
怪不得她娘觉得哪怕是她贪玩些,不着调些,偶尔也愿意用她处理政务。
哪怕是在她很小的时候,字还写的很拙劣,也愿意让她批奏折。
现在想来,一方面确实是为了锻炼她,这另一方面嘛,就是她娘确实太忙了,以至于这等小事,要求就没那么高了,字迹能看就行。
尤其她娘当年还有肃叔在,肃叔批奏折的能力简直无人能敌。
虽然从未有人亲眼看到过,但每次她娘累到了极致,只要肃叔一进去,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法门,分分钟就把所有奏折都批好了,快的让人匪夷所思。
可如今就剩下她一个人了。
谌容突然就有些小伤感。
人总是要成长的啊……
亲政在即,按照大胤的礼法,各部都有参与其中,尤其是礼部尚书这几日上奏的折子,都快有一部史书那么厚,看得她头皮发麻,还不得不仔细看流程。
这种事情上最容易出问题,她娘当年继位时,天灯就突然自燃了,台下百姓具都惊恐一片。
若不是她娘的号召力强,威信堪比神佛在世,百姓们估计真的就被敌人刻意营造的危局给骗了。
还好当时贺叔的手下动作快,当场就抓住了那些乱臣贼子,否则那种恐惧感还不知道要延续多久。
一想到连她娘告慰天下时都有这般波折,更别提她了。
谌容已经做好了到时候会出现状况的准备。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还真的遇到了刺杀。
在大胤王朝的礼法中,最后一道程序是皇帝要亲自宣读关于国家风调雨顺的文章祈福。
东西需要特定的人递上来。
一般都是由太史局的人,从万民中挑选最有福气的人来读,这人要符合阳年阳月阳时家境好、父母安泰、且五代内没有乱臣贼子,若其祖宗中有高寿且还健在的人,就最合适不过了。
被每代帝王所选中的人,都欣喜之至,因为这代表着无上荣耀,更何况事后都会得到诸多赏赐,如此全凭幸运就可光耀门楣的事,许多人恨不得挤破头,弄个假的也想要被选中。
被选中的人更需要经过反复核查。
除此之外,还要被专门教导礼仪。
虽然只是递文书这么一个动作,但为了防止出错,被礼官教了不止千八百次。
如此千挑万选,又经过严格训练的人,在上台前还是要被检查一遍的。
确定没有怀揣凶器,也没有易容,才让上去。
可没想到,还是出了问题。
那人身上没有藏匕首,却在口腔里含了刀片。
在接近谌容的瞬间,猛然扑上去,就要往她脖子上划。
谌容从小习武,反应迅速。
夏侯渊站在远处,看到不对劲,刚如幻影般迅速冲到她面前,那人已经被谌容干趴下了。
一个侧扫,嘴歪眼斜,还吐了颗牙在地上。
夏侯渊:“……”
他媳妇这么威武的吗?
搞得他都无用武之地了。
不过这么瞧着,他都忍不住给她竖个大拇指。
这反应,想要暗杀她也很难。
台下站着的臣子们和百姓们皆都目瞪口呆,万万没想到,他们看似柔弱的小女皇,居然还有这份功夫!
随后由贺扬带头,鼓起了掌来。
贺扬看着,那叫一个骄傲!
呲着一口大白牙笑着,豪气万丈的环顾四周,手掌不断的向上拍,就差举过头顶拍了,大嗓门还跟身边人介绍着道:“厉害吧,厉害吧?!我教的!!”
“从小,从扎马步开始,就是我教的!!”
“就问刚才那一个侧踢,飒不飒!?”
“谁家女儿啊,居然这么优秀!!”
“啧啧啧啧啧……太完美了!!”
“瞧见没有,咱们的女皇,根本不用侍卫救,自己就可以!!”
“来来来,都鼓掌鼓掌!把掌心给我拍烂!!”
众人:“……”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小女皇亲政,吴逸凡也回来了,他偏头跟冯铮轻聊,调笑老友:“这是瞧着谌肃不在,大榄独功呢!”
冯铮笑眯眯的:“揽呗,高兴是好事儿,谌肃也不会跟他一般见识的。”
想到谌肃和贺扬每每在一起时的样子,吴逸凡反倒是笑得更厉害了。
“是啊,谌肃才不会理他呢,谌肃被他烦得见着他恨不得绕道走,每每都是一脸嫌弃……哈哈哈!!”
两人笑了半晌,吴逸凡又停下来,问道:“话说,谌肃消失了这么久,怎么还不回来?我所有贪官的账都查完,彻底找到了所有证据,这会儿容容都亲政了,他也不回来看看?”
他这话中,不免有些酸。
冯铮心里也颇为感慨。
轻叹一声,道:“他大概是……还没有找到他想找到的吧。”
吴逸凡瞬间明白过来,转头看着他道:“你是说……”曌帝的“尸体”?
他没有把话问出来,可冯铮眼中的神色已经告诉了他所有。
冯铮淡淡点头。
吴逸凡不说话了。
两人都沉静的站着,似乎是在回忆过去……
……
有亲政这桩事在,夏侯渊再想跟谌容恢复到之前的浓情蜜意就太容易了!
他当晚就借此爬了床。
谌容看见他进来时,倒是一点儿都不意外。
都这么长时间没来紫宸殿了,他要是不翻窗户,她才奇怪呢。
索性,她也准备好了。
刚刚沐浴过后,谌容的身子都是香的,散发着他最喜欢的武乾国国花香味儿。
夏侯渊没想到她会用这种花制作的精油沐浴,更没想到连她那头乌黑的墨发,所有的护理精油,也是他最喜欢的花香。
两种花香萦绕在一起,并不冲突,反而出奇得好闻。
这对夏侯渊来说,简直是天大的惊喜!
她这是在委婉的告诉他,她在等他啊!!
得到这个认知,夏侯渊简直高兴的要飞起来。
顺着她丝绸一般的秀发,闭起眼睛,迷恋而贪婪般的闻着……
菱花镜中,映着他们依偎的画面,很是温馨美好。
夜很深了,谌容给了贴身宫女一个眼神,众人具都退出去。
而紫宸殿的夜,才刚刚开始……
……
……
一夜过后,两人又恢复了从前甜蜜的样子。
夏侯渊简直喜不自胜,觉得昨晚她格外好说话,他想要什么姿势她都肯陪他。
好得就像是另外一个人!
他反复确认这到底是不是他亲媳妇儿,直到腰间的软肉被拧了好几把,估计已然青紫了,他这才肯定下来。
能对他下死手,还笑得这么甜的,除了他亲媳妇儿没别人了!
自这天起,一连几天,夏侯渊每天都像是活在梦境里一般。
美得他都觉得太不真实了。
为此,他不止一次的偷偷向元胡讨教:“女人在把自己给了男人之后,是会变得特别温柔,特别心软,特别懂得心疼人吗?”
“而且还特别特别的好说话,只要不是触碰到国家利益的事儿,有些事情,我都觉得我有些过分了,可她竟然同意了!!”
夏侯渊忐忑不已:“你说,我这不会是被人突然换了媳妇儿吧!?这是个假媳妇儿!??”
元胡:“……”
他也不说话,他就伸手使劲儿拍了下他的腰。
夏侯渊瞬间“嗷”一嗓子!
“你干嘛!?”
他虎目怒瞪。
“疼吗?”
“废话!”
“谁弄的?”
“我媳妇儿啊!!”
“那亲吗?”
夏侯渊:“……亲。”
虽然有点儿郁闷,但这是事实。
他昨晚还有点儿惴惴不安,外加小心翼翼的问她为什么最近会对他这么好?
一般话本里,马上要被丢弃的弃子,才会得到对方突如其来的关怀。
因为愧疚。
她如今这么宠爱他,不会是已经琢磨好要一脚把他踹回武乾了吧?
夏侯渊心里顿时哇凉哇凉的。
但她当时很坚定的告诉他:“不是。”
她说:“我向你承诺过的,要给你正常的夫妻应有的生活,别的丈夫有的,你也有。”
他当时听得心里别提多美了!
然后就没忍住,激动的问了句:“那你不会对其他妃子也这样吧?你那天去沈文轩宫里去干吗了?待了两个时辰才出来,两个时辰能干的事儿可有很多啊!以后有政事要处理的话可以直接让他来紫宸殿啊,或者来蓬莱殿也行啊,我不介意的!!”
“然后呢?”
元胡听到他居然跟小女皇说这些,扯了扯唇,大概想到他以后了。
“然后……”夏侯渊哼哼唧唧,一脸郁闷,气鼓鼓的心塞塞:“然后她就让我闭嘴,还一脚把我踹出来了!”
元胡嘴角微微上扬。
“是她嫌我话痨吗?”
夏侯渊委委屈屈,四十五度角望天。
元胡再勾唇,笑得很宽容:“呵呵。”
夏侯渊觉得他表情不对:“你笑什么?”
“笑您可爱。”
对一个成年男子,“可爱”两个字简直就是一种侮辱!
“说谁不成熟呢!?”
元胡可太害怕被他们幼稚的小太子缠上了,忙看了眼天,道:“太子爷,您送汤的时间到了,听闻最近君鞠官华去紫宸殿也很勤,您这汤要是送晚了,怕是小女皇就喝不下了……”
夏侯渊当即止住了纠缠,眼神警惕又励志,边往蓬莱殿内的小厨房跑,边着急忙慌的道:“快点快点快点,给本宫赶紧装食盒!”
……
紫宸殿内,夏侯渊长腿刚迈进去,就瞧见谌容放下碗的动作。
他打眼一看,碗里的东西被她喝得那叫一个彻底!
瞬间怒了。
谌容瞧着他这副模样,登即有些心虚。
他知道她在喝避孕药,所以来兴师问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