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童模样的怪人,仅到叶擎大腿,能撕裂金铁的风雪自动从他身侧分开,他一步步走到了叶擎的十米外。
很诡异,没有丝毫活人的气息,那双眼没有人类的情绪,也没有野兽的嗜血凶性,而就像是两颗宝石,冷冰冰,不含一丝情绪波动。
但叶擎隐隐感受到了一股危机感。
“你是……什么东西?”叶擎微皱眉头,不禁想起了前世的机器人。
“东西?”怪人一怔,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仿佛在叙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的确,我已经不像是个人类了。
“主人说,任何人,包括武者都该按规矩来做,人有人道,天有天道,武者……则为武道,违反规则,自然要遭受到一些惩罚、代价。
“我想要永世不灭,主人满足了我。所以我成了这副鬼样子,的确也永世不灭了,可今夕是何年啊?这种不灭……不是我想要的。”
随后,怪人竭力想要表达出自己的情绪,或愤恨或悲怆。
但冷冰冰的话语,停顿有序的节奏,就像是一个……毫无感情的人工智能。
当然,叶擎肯定他必然不是所谓的机器人。
他所说的主人,以某种秘法,剥夺了他大部分人类关键的东西,转而赐予了所谓的永生。
也隐约猜到了对方身体的瑕疵,人若是修炼成磐石一般无欲无求,且无法离开这一方地域,才有可能永生,会有武者愿意追求永生?
叶擎心底产生了这一道疑惑,这样活着,未免也太无趣了。
怪人上下打量着叶擎,宝石似的眼睛,仿佛能看穿叶擎一般,一会儿才摇头,“我怪,你更怪!”
“先天御空,就算体魄锤炼到极致,也无法在这儿安然存活。你这副体魄,已经远超御空,达到了神通境界,不可思议!”
他停顿了下,似乎在感受什么,“你……内家境界也到了神通境界!这不合道理、不合规则!”
“为什么……”怪人仿佛卡机了一般,不明白眼前情况。
“为什么不可能?”
叶擎莫名觉得对方有些滑稽,摊开双手,任由对方扫视,看似蕴含某种魔力的眼睛,只看到了最浅表的东西,绝对看不穿他真正的底蕴。
仅仅是内力、体魄双俢,达到神通境界,就让对方这副表现,如果他知道自己有神通金莲,还是前无古人的九十九转神通金莲,会是什么表现?
“你知道原因!”怪人话锋一转,“这一方域界被主人布下了灵韵大祭,南域所有人,包括我都被夺去了万物生灵最关键的一缕灵韵,血脉觉醒、演化神通必须的东西!
“无法突破神通,便是这一方域界的规则!”
“而你成为了例外……不,你如果是域外之人,倒也能解释得通。
“可……以你三十岁左右的骨龄,怎么可能达到神通境界?主人都未必有这番资质。
“你不可能是南域的人,可你如果是域外来的,他必然会第一个察觉,你就是强上十倍百倍,也瞒不住他,主人不可能放任你进来,如果主人身殒,被掌控魂魄的我不可能还活着。”
怪人不断摇头,几个相互矛盾的事实,让他不禁怀疑起了自己的认知、知识,是否出错了。
叶擎听得很仔细。
对方透露出的一些事情,哪怕只言片语,都隐含颇多信息。
“哦,笼罩南域的阵法,叫做灵韵大祭啊。”叶擎抱胸伫立,话锋一转,“天道难测,总会有那么几个异数,不是吗?纵使你主人,也不可能做到算无遗策。”
他眼神闪烁,忍不住问出一连串疑惑,“你在这里待了多久,主人什么来历,南域怎么回事?”
但问得太直接了,当问完后,叶擎便知道自己犯的错误。
沉睡许久的怪人,这会儿被刺激到,似乎想到了什么关键事情。
他猛地抬眼,杀意隐现,“吾名秦始,主人乃无尊大圣,你踏入禁地……越了界,罪该万死!”
骤然抬手,掌心朝天,以擎天之势,刹那仿佛掌控了雪龙岭。
天地骤变,风云变色,狂风席卷,形成了十多道夹带无数冰刺、冰雹、风雪的巨大龙卷风从四面八方,包夹叶擎。
光是这一手,超脱了先天御空的能力,足以摧毁大半城市。
叶擎淡漠的神色中闪过几分意外,按他感知,这人看似诡异,实际上就是一个极为特别的先天御空罢了,远无法做到这堪比神通的手段。
“你能操控一部分灵韵大祭的威能。”叶擎很快做出了判断,却依旧镇定,露出冷笑,“不自量力!
“你使劲浑身解数,也只能勉强使出一道堪比神通的招数,事前看出了我的几分实力,你怎么还敢动手!”
呵斥声中,叶擎浑身爆燃,熊熊烈火,伴随高温,一条狰狞火焰龙首从他头顶升腾,无声咆哮,迅速冲上云霄,龙首、龙身、龙尾依序冒出,盘旋一周,龙尾扫荡。
漫长的火焰席卷四方。
刹那呼啸千年的寒风、积雪,仿若被遇到了烈阳一般,开始融化、消逝。
方圆三百里,水蒸气咕咕作响,光是气浪,就能重创任何先天。
雪山向来暗藏危机,往往一声巨响,便能让沉积的冰雪化为洪荒猛兽,吞噬雪山上的生命。
而此刻,赤焰神通威能恐怖,牵一发动全身,附近冰雪消融,刹那引动更远处的冰雪倾落。
恐怖的大雪崩刹那形成!如潮海奔腾,摧毁一切!
山脚飞雪镇,平民、武者乃至此地势力最强的雪山派无数人隐约听到了动静,仰望天际线。
隐约能看到山顶情况,但太远、太模糊,像极了一条赤龙缠绕山头。
顿时,哗然一片
“雪龙岭真有龙!”
“雪崩啦,快逃!”
正惊叹着,突然地面、房屋轻微震动,机警、有经验的老人,顿时惊觉,也看到了雪龙岭那滚滚奔流的白色浪潮。
山上、镇上顿时乱作一团。
……
山顶,尘埃落定,只有上空赤焰大龙在盘旋,溅落火星,在地面上融出一个个焦黑凹坑。
赤焰神通是赤焰龙血给叶擎带来的神通,威力一般,但留有赤焰龙几分本性,赤焰天然便能完美凝结成龙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