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子沫刚想下车,谢子谦勾着她的小拇指,带着些委屈的语气:“刚刚那个男人是谁?”
“和你有关系吗?”舒子沫甩开他的手,打开车门,“啪”的一声,直接关上,头也没回的跑开了。
谢子谦本想追上去,恰巧不巧,手机在这时候时候响了起来。
没理,有些烦躁,下车,靠在车门上,点燃一根烟。
夜,凉如水。
谢子谦食指与中指夹着泛着光点的烟,抬头看着一家一户灯火通明的窗户,仿佛回到了她上高中那一年,除夕夜,晚上,下着小雪,她拎着保温桶下楼见他,做贼似的,保温桶里面装着热腾腾的饺子,那时候的谢子谦,只有在她面前是个有温度的人。
他知道她在生气,她气他没有接她的电话,她气他像以前一样,一声不吭毫无音讯。
心有余悸一旦在心里生了根,就像根毒刺,怎么都拔不掉,它的根就烂在了血液里,除不干净。
“回来了?”
舒子沫没抬头,嗯了一声,跑回自己房间,拿浴巾去卫生间洗澡。
“怎么回事?我让她送送小铮还害羞得不能见人了?”
“你就别管那么多了,赶紧休息,明天还有事儿呢。”
打开淋浴,舒子沫站在淋浴底下,任由水拍打着她全身,迫使自己不要去想今天晚上碰见的人。
舒子沫莫约洗了一个小时,裹着浴巾,穿着拖鞋走到窗户旁,将窗帘拉开一个小缝,正好能瞧见谢子谦倚在车门抽烟的样子。
拉好窗帘躺在床上,关上灯,闭上眼睛假寐。
她这几天除了蒋蒋没有联系任何人,连程砚执给她发消息她都没回,只是看了一眼就将记录删了,碰旧的人总会想起旧的事,所以她舒子沫都不想碰了,她想要接触新的事儿,新的人,她不想一辈子都把自己困在一件事儿一个人那里……
舒子沫翻了身,坐起又躺下,最后还是将房间灯打开,穿拖鞋打开柜子,拉出密码箱,将里面的安眠药拿了出来。
回来时害怕司女士翻她柜子,就一直放在密码箱里没有拿出来。
舒子沫倒了两粒放在手上,硬生生咽了下去,躺在床上盖好被子,希望一夜好梦……
……
舒子沫难得睡到自然醒,司女士没有来掀她被子,起床,拉开窗帘,楼下已经没有谢子谦的身影,有气无力的走去卫生间,步伐轻飘飘没有一点力气,似乎风一吹就会被刮跑。
挤着牙膏,苦笑,舒子沫阿舒子沫,你多好哄的一个人,可是谢子谦偏偏不会。
有心者不用教,无心者教不会。
今天下午舒子沫约了当地初中的校长见面,应该是聊什么时候上班和具体的事宜,舒子沫扎起高马尾,挑了件条纹衬衫,条纹外面套了件复古牛仔马甲,下面搭配半身牛仔裙,再搭上高帮鞋,看起来不那么正式像上班族,今天的场合也不会显得太过于不成熟。
打开房门,空无一人。
难怪今天司女士没有对她下手,原来是不在家,舒子沫去厨房给自己倒了杯牛奶,拿起面包顺便给自己做了三明治,现在是上午十点二十分,那边约的时间是下午两点半,所以时间很充裕。
舒子沫端着盘子放在茶几上,打开电视,把靠枕垫在地上,坐了上去。
啃着三明治,看着电视,喝着牛奶,不去想那些事情事情,脸上的痘痘都消了。
——得了灰指甲,一个传染俩,灰指甲,用亮甲……
舒子沫:“……”
拿起手边遥控器,换台。
——好像身体被掏空,是不是肾透支了?想把肾透支补起来,汇仁牌肾宝片……他好,我也好。
舒子沫:“……”
这年头,广告都是五花八门十分独特,比脑白金广告还要洗脑。
舒子沫吃了几口,早上起来胃口不是特别好,关上电视,洗碗收拾好之后才将冰箱里的纸条撕了下来。
今天有广场舞比赛,作为广场舞一枝花的司女士自然不能缺席,而作为好丈夫代表的舒年先生,自然是陪同司女士一起,寸步不离的守着她。
而她,因为昨天晚上消耗了所有的菜,被司女士安排去菜市场购物了。
想着时间还早,舒子沫按照司女士列的清单出门买菜。
一出门就看见就遇见谢子谦站在楼道口,难怪她今早起床的时候没有见到他,原来是缩里面来了。
“沫沫……”
舒子沫没理,拎着篮子往前走,旁边跟没人似的,她选择性失明和失聪。
“沫沫什么时候把我拉回来?”
谢子谦好脾气的跟着她,尽管前面的人没有给他任何回应。
前面的人转身,谢子谦止住脚步,生怕她撞进怀里,碰疼了她。
“谢子谦?你很闲吗?”
“闲。”
“那好……”舒子沫将手中的篮子递过去:“闲是吧,那去买菜。”
“沫沫说什么就是什么。”
菜市场这种地方,谢子谦还真没来过,除了小时候去过超市,或者是陪着舒子沫,这种大型的吆喝买菜,谢子谦是第一次见。
隔着老远,他就闻到了一股味道。
“老板,这青椒怎么卖?”
“四块。”
舒子沫在一旁扯了白色的袋子,认真挑拣,挑好之后递给老板,对着谢子谦说了一句:“付钱。”
跟在后面的人乖乖点头。
“小姑娘,男朋友真不错。”
“老板,这人不是我男朋友,是我哥,他脑子不太好使,没办法,只好去哪儿都带着。”
谢子谦:“……”
“难怪,我看着傻里傻气。”
谢子谦:“……”
这人到底会不会说话……
舒子沫心情大好,差点笑出声,赶忙绕过小摊,开始往猪肉的地方走去。
“诶,老板,称点排骨。”
谢子谦干脆不说话,他家小姑娘有气,他就只能受着,跟跑大半个菜市场,又当司机又当跑腿,从昨晚到现在什么东西都没吃,觉都没睡,去医院换好药后又绕回来,愣是在底下等了她一个晚上。
“到了小区,舒子沫拎着满箩筐的菜下车:“谢谢……”
“沫沫……”
“嗯?”
“你不邀请我上去坐坐吗?”
好歹跟着她跑里跑外,连口水都不给喝的。
“不了,不方便。”
谢子谦:“……”
操蛋!昨晚那个龟孙子不就是从她家里出来了,怎么到他这里就是不方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