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这个世界的修炼之道,一直都在不断跌破朱拂晓的眼球。
从最开始的瞧不起,到如今刮目相看,乃至于苦心钻研,朱拂晓越是参悟,就越加觉得不可思议。
“这个世界所谓的天人大道,分明是心境修行到极致之后,以精神干涉物质、干涉虚空,然后截取一道法则,融入自家的血脉,使得自家血脉蜕变,方才有了延寿八百年的称谓。”朱拂晓眼神中露出一抹凝重:“但法则乃是虚无缥缈之物,如何将虚无缥缈的法则像是实物一般截取下来,融入己身?”
身融法则,乃是法神才能做得吧?
但偏偏这个世界的蝼蚁,竟然可以通过打坐达到那个玄之又玄的境界。
力量是不同的,但境界却是相同的。
朱拂晓目光中露出一抹慎重,死死的盯着远处苍穹:“我要参悟的太多,可我的寿命太少。”
黑白无常出手,不知多少恶鬼被锁入藏胎法界,成为了藏胎法界的底蕴。
那黑白无常得了神职,可以借用神祗的法则之力,根本就不是那些恶鬼能抗衡的。
三个月过去
本来已经混乱的大隋,又一次被引爆。
独孤家的老祖独孤信,哪位得了神位证就天人的强者,竟然在某一个午后阖然而逝。
独孤家
独孤信坐在庭院内,感受着体内愈加衰老的气机,还有虚空中源源不断被接引而来的魔力,手指伸出脚下泥土扭曲,竟然化作了一个泥塑凳子,任凭其坐在上面。
“这就是天人的力量?”独孤信坐在椅子上,晒着天空中的太阳,双眼此时微微眯起:
“惟草木之零落兮,恐英雄志末路。”
“神位虽然能叫我掌控天人的力量,但却不能延续我的寿数,不过能在有生之年以宗师之境体悟天人的神力,此生也再无遗憾。”
话语落下,手臂垂落,就像是躺在椅子上睡着了一般,再无任何生息。
“老祖,清河郡那边的事情已经安排妥了,那翟让果然又上钩了。您老人家神机妙算,小的佩服。”独孤盛自门外走来,对着独孤信的背影行了一礼。
等了片刻,不见独孤信回应,独孤盛不由得瞳孔一缩,心中升起一股不妙的预感,试探着喊了声:“老祖???”
没有回应。
独孤盛连忙快步上前,一双眼睛看着犹若睡熟的独孤盛,不由得心头一突,上前抓住了独孤信的脉搏。
“不好了!老祖没了!老祖没了!”独孤盛一声喊叫,惊动了整个庭院内的所有人,众人俱都是纷纷赶来,眼神中露出一抹不敢置信。
之前独孤信还炼化神位证就天人大道,好端端的怎么说不行就不行了呢?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目光中露出一抹凝重。
“老祖不是已经证就天人,增添数百年寿数吗?怎么会忽然就没了?”独孤鼎的眼神中充满了不敢置信。
“之前就听人说,神位只能掌握天人之力,但却无天人之寿数,我等本来还不相信,可谁能想到竟然是真的。”
独孤罗眼神中露出一抹悲痛:“将消息通传天下,就说老祖归天了。”
独孤家大肆操办丧事
这则消息一经传出,天下各大天人惶恐,一个个更像是没头苍蝇般,拼了命的寻找各种能延续寿数的手段。
大家已经掌握了天人力量,更是不想死了,但凡有万一的希望,众人也不想坠入轮回。
各家老祖有炼丹求金黄有之,有草药配丹有之。还有用血河车炼丹者有之。吞噬动物血液有之,乃至于用人心炼丹、婴孩炼丹者,俱都是比比皆是。
在长生不死面前,谈什么丧尽天良?
只要能长生不死,就算是再大的坑众人都肯跳下去。
独孤信的死亡,就像是敲响了丧钟,刺激了那些本来就寿命无多的老宗师。
一个个犹若是疯了般,废寝忘食的参悟诸般妙法。
所有人都在和死亡赛跑。
朱拂晓在清河郡内培育魔兽,钻研魔药的炼制,还要参悟金丹大道的妙法,洛书河图的玄妙,他现在是个大忙人,时间恨不能分成几瓣来用。
各位宗师为了续命残害性命,吃人心、血河车炼丹等等,朱拂晓并不曾出手阻止。
既然想要这个世界百花齐放,发展出他想要的结果,就要遵循这个世界的法则演变。
有人害人,有的人自然就要除魔卫道。
双方之间的发展,介乎于一个平行之间。
不过朱拂晓神位收集的香火,却是超乎了其预料,他有点小瞧这个世界百姓的愚昧与狂热。
无边无际的香火之力汇聚,即便是各位宗师意识到神位不能长生,但积蓄烟火可以加快香火之力的收集,加快对于魔力的汲取,加快泥丸宫的开辟。
若将魔力修炼到极致,或许有改天换地逆夺造化之能也说不定。
而且独孤信死后,神位竟然流传了下来,被独孤鼎继承,那独孤鼎一夜之间破境宗师,掌握了天人之力。
神位竟然可以作为传家之物流传下去,此消息一经传出天下轰动,众人收集信仰就越加卖力。
一尊神位足以保证家族百年不败落。
有神为流传,足以保证家族永世不朽。
天下各大世家的宗师无不是大肆宣扬三百六十五尊正神,使劲的收集信仰。
对于世家的人来说,自己证就天人或许很重要,但世家的存在却更在其上。
不论天师道也好,老君观也罢,各位真人都开始闭关,闭门不出参悟那长生大道。
但凡有一点希望,也不想就此错过。
既然掌握了天地之力,尝试到了凌驾于众生之上的快感,又怎么舍得放弃呢?
人族某一座大山上。
蓊云面无表情的自山下走来,遥遥便看到立于山巅的两道人影。
一个是单道真,还有一个是杜如晦。
“是你找我?”蓊云看向单道真。
“不是我找你,而是杜公子找你。”单道真面无表情的道。
“找我何事?”蓊云俯视着二人,话语中充满哪里居高临下的味道。
身为活了两千多年的大巫,他有资格俯视任何人。
“今日找老祖来,是想要与老祖商议,獩貘部落出世的事情。獩貘部落数万人,想要自深山老林内迁移出来动静太大,必然会惹得天子瞩目。如今是人道纪元,天子岂会允许巫族出世?到时候不知道要惹出多大风波。”杜如晦走到了蓊云身边。
“你答应过我,叫我獩貘一族重新出世的。”蓊云面色不变,一双眼睛盯着杜如晦。
“不错,我既然答应了你,自然不会世阳。只是这出世的方式,还需好生切磋一番。”杜如晦看着了单道真。
却见单道真不知何时来到蓊云身后,下一刻周身寒气爆发而出,一只手掌向着蓊云背后的死穴点来。
“混账,你等莫非想要失言不成?难道不怕老祖我将你等家中老少屠戮殆尽,以宣泄我这心中怒火。”蓊云怒火冲霄,猛然一拳向身后的单雄信打了过去:“我就知道,你们汉人最是狡诈,决不可信。”
“砰!”
拳拳碰撞,虚空荡漾起一层涟漪,一道寒霜扩散开来,冰封万物。
那蓊云也被冰霜覆盖,此时脸上、鼻子上、眼睛上都是一道道寒霜。
“小子,你虽然也修成了巫族真身,但却也不过是最为普通的巫族真身罢了,距离老祖我的本事差远了。”蓊云面色狰狞,脸上的纹路越加恐怖:
“三拳!若三拳打不死你,老祖我可以给你一条生路。”蓊云周身气机提聚,那寒霜震动脱落,虚空嗡嗡作响。
忽然一边的杜如晦口中吐出一道古老的腔调,那声音散发着太古莽荒的气机,蓊云不由得身躯一颤,本来提聚的气血尽数溃散。
其灵魂不由得一阵凝滞,还不待其反应过来,杜如晦已经来到了面前,手指抓住了其身上的琵琶骨。
一只手掌点在了蓊云的眉心,然后二人就那般僵持住。
一边单道真看到二人斗法,眼神里露出一抹杀机,可随即却又摇了摇头:“可惜我已经中了此人的禁制。这禁制实在是邪门,我怕是挣脱不开。”
足足过了一日时间,才见杜如晦松开手掌,然后退后三步,一双眼睛看着闭目犹若泥塑般的蓊云。
半响过后,蓊云猛地睁开眼,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杜如晦:“你是蚩尤魔身?”
话语中藏不住的激动与狂热。
“算是吧。”杜如晦没有否定。
“下属蓊云,参见大魔神。”只见蓊云对着杜如晦恭敬下拜。
“蓊云,我且问你,你身为太古大巫,与朱拂晓那厮比起来,谁胜谁负?”杜如晦问了句。
蓊云闻言沉默片刻,过了一会才道:“我有不灭真身,那朱拂晓除非是动用空间之力将我封印,否则只能将我重创,但却杀不死我。”
“你竟然有如此本事?”杜如晦一愣。
“不灭体可不是玩笑。强如老祖,不也是被分尸五段,抽魂炼魄依旧还能复活?”蓊云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