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家女人们胆小怕事,见到来得侍卫握着大刀,又人高马大的,便吭都不吭就顺从了。
因着项维姿选择的是较为边缘的房舍,侍卫们往往还没有抵达,就半路拐弯有了新的目标和选择。
她紧握着水果刀一直到天明,才长长松口气,唇角溢出抹冷笑,很快了,很快这片肮脏的矿区就要被迫关闭,里面的劳力不管犯了何罪被发配,都会就近安置!
西疆的夜黑得晚,阳光普照大地的时间也早!
清脆的甩鞭声惊醒了众人,西疆矿区的一天枯燥又低沉地照常运作起来。
男女劳力不得闲,跟陀螺似的每天要完成自己的任务,且还能接到些秘密任务,获得额外奖励,但无一例外地更超前地规定工作时长不得超过十个时辰。
祝佳艺跟祝老太太都呆在土炕上,大眼对小眼,旁边是一二三四个小豆丁,其余的人则加入到劳作中。
虽然众人体力消耗极大,但矿区只提供早饭和午饭。
晚饭是没有的,毕竟众人做完活后要睡觉,肚子饥饿与否没有人关心。
再者人吃饱了就会想东想西,上面的人是不愿意看到的。
早上是一碗玉米糊糊,男人三个拳头大的窝窝头,女人一个,而孩子们只有半个。
玉米糊糊里被人偷工减料,添加了不少木屑,只见到略微的黄和极淡地玉米香味。窝窝头更是大半的糠,而面粉只是用来粘合。
在矿区,只有一些资历久、颇有姿色的婆子、漂亮姑娘才能得到比较轻松且干净有油水的活。比如做饭,这个时候她们拿到食材,先给官差们做好饭,她们顺带着吃饱给自家亲人留上一份,便抽调大半的食材各自分了,才会用那么一点吃食给众人做。
长期肚子里没有油水,吃得又是粗纤维,众人肚子鼓胀而排泄不出来,许多都因此染病而亡,可这里有着各地发配来的罪犯,三五天就能来上一波,根本不缺人!
大人如此更何况孩子们了。
祝佳艺管不了旁人,只是偷偷地在屋子里给几个孩子开小灶,每日一个鸡蛋,用鲜奶熬制浓缩而成的奶乳冲泡早中晚三次,各种从京都带来的熟食等等。
大人们也有,但是他们不能明目张胆,因为有些吃食味道太冲了,得背着人才行。再者旁人都吃,而你不吃,那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有情况吗?
项二房亦是如此,项维姿只是对家人谎称自己在进矿区之前,偷偷藏匿了些包裹,里面有金银细软之外,还有着点糕点、肉干、蛋干、果干之类的,略微平衡下身体营养。
而她自己则在干活的时候,偷偷给自己加餐。
不过她的空间是个私人开办的小超市,还是偏向于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生活必需品。在之前,她但凡有空就将米、面等物加工成熟食,这会儿取用很方便。
一天比一天的干冷,渐渐地乌云开始堆压。
众人瞧着已经一年没有阴沉的天,心里少有地泛着喜悦。干旱要过去了!
这代表着各种疫症将会被雨水给冲刷带走,有了足够的水,许多工友也不会因为干活出汗多而没有足够的水补充倒下去再也起不来!
哪怕官差们心情都好上不少,对众人的看管略松。
如此两三天,空中一声闷响,亮彻天地的惊雷闪过,鹅毛大雪骤降,不过片刻功夫大地就被覆盖了厚厚一层的雪色。
矿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是没有工作日的,哪怕大雨大雪,人也能在矿洞里挖掘,等天气好了再运送出去。
雪一直在下,且没有丝毫减弱的势态,本来还喜悦的女人们渐渐地忧愁起来。
尤其是厚雪压着单薄稻草铺盖而成的屋顶,有些年久失修的已经轰然倒塌。
祝佳艺脑袋突然一灵光,雪灾一词冒了出来!
是了,旱了这么久很容易发生洪灾,可是眼下是冬季,洪灾没可能,但是雪不停地下,也能造成诸多险情。比如眼下的积雪压塌屋顶,又比如……
又比如雪会堵上矿洞,也会压塌没有任何安全防护措施的矿道!
她紧抿着唇,眉头紧蹙。
“艺艺,怎么了?”祝母先发现了她的异常,询问道。
祝佳艺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去,“上次我听三婶说见到了李婆子,好像大部分的男人被赶去洞里做工,而且天气寒冷,取消了咱们跟三叔和兄弟们的见面?”
“是的,侍卫们也都窝在矿洞口的毡布帐篷里。
这雪下得太大了,不少人受不住冷都染了风寒没法干活,就被扔回自己的屋子。
没有大夫没有汤药,等待的不过是死亡。”三婶轻叹口气。
她每一个字都压在众人的心上。
祝家男人身体再好,也不是铁打的身体,一个不小心染了风寒,这可怎么办呢?
本就焦急害怕的女人们,面色苍白,手指都发颤。
“别说他们了,就是那些侍卫和管事们,也不少染病的,请了大夫又如何,趟着厚雪取来药材又怎么样,每天也有死亡!”
祝佳艺低垂着头,略微思量,在矿区了金银细软是收买不了人心的。
罪犯压根没有拥有自己财产的权利。
可是救命之恩呢?
项维姿是有空间的,这点不需要剧情君告知,祝佳艺也能够窥探一二。
小超市中应该也会搁置些治疗普通病症的药品,库存不多,却能够让项维姿挽救些侍卫们的性命,从而得到些便利,让项家二房的男人们免于雪灾压塌矿洞之苦?
她巡视了下,目光停滞在二婶身上,“二婶……”
“艺艺你说,”祝二婶挺直脊背肃穆地道:“是不是有了解决的法子?”
祝佳艺点点头:“我小时候不是经常被吓到,等好了后也是到处学师拜艺,虽然术法不精通,只是个三脚猫的功夫,却能拿出来唬人。
二婶,我需要您扮演巫婆!”
这话一出,所有人眼里都有些茫然、兴奋和希望。
祝二婶更是迫切地询问:“艺艺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