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琢磨着,自己既然瞧上这么个漂亮的小东西,也打算将她当做伴侣,那势必要在吃食和住宿上多花费些心思。
自家的婆娘自己宠着,不是吗?
别人有的,她必须也有一份!
头一次为这些东西费心,俞十七心里没有丝毫的不耐烦,反而觉得有种前所未有的新奇,和一种轻飘飘的踏实。
虽然祝佳艺睡了一天一夜,但那是在药效的作用下,吃过饭后,听着篝火噼里啪啦的声音,嗅着身边男子清冽的味道,在那强筋有力的心跳声伴奏下。
她还是困顿起来,小脑袋一磕一磕的,索性直接砸到旁边男人肩膀上熟睡了。
俞十七侧头看着她,这丫头可真是娇小呢,白嫩的小脸还不如他的手大,五官精致漂亮,带着种天然的娇气,一举一动宛若林间的春风,总能拂到他心痒处。
他越瞧越满意,这合该是他的婆娘!
俞十七小心地将人挪到他腿上,然后又将黑色烧苍鹰的披风盖上她。
昶星大陆气候变化多端,正值秋老虎凶猛之时,白日阳光大盛恨不得人们浸泡在河中消暑,但晚上却刮着刺骨的寒风。
祝佳艺蜷缩着身体,往热源上靠拢,眉心舒展唇角微勾。
等她睁开眼的时候,身上盖着披风,篝火仍旧燃烧着,不过俞十七不知去向了。
祝佳艺低垂着眼睑,手在披风上划过,想想昨天自己吃得亏,到底是按耐住,没偷偷从空间里渡出东西。
“醒了?”俞十七手里拎着个藤筐大步走进来,“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所以我每样都捉了些。”
人往她跟前一坐,还带着山间草的清冷。
他头发半湿,嘴一咧露出一排白牙,哪怕有面具碍人,也格外帅气逼人。
祝佳艺侧头瞧瞧外面大盛的阳光,突然忍不住对着他乐起来。
“笑什么?”见她眉眼弯弯,漆黑的眸子里缀满星辰,哪怕自己是她取乐对象。俞十七都气不起来,反倒是挑眉将筐子里的东西挑出来,架到篝火上烘烤。
祝佳艺本想张嘴说,但话到嘴边,不知道为何她给咽下去了。
这样的太阳下,很容易晒出印记,俞十七天天面具带着,不外乎几种原因。一呢,他脸上受过很严重的伤,不想吓到别人,只能拿着面具遮丑。
二呢,马贼这个行业十分危险,树敌颇多,为了有更多的生存可能,他不让人窥见他的容貌,如此也很容易让周围的人来冒充,赢得一线生机。
三呢,也是希望最不大的一种,俞十七可能是个名人,至少认识他样貌的人很多,所以他不得不遮掩起来,过着两面人的生活。
俞十七从业马贼应该挺久的了,如何不知道常带面具的缺陷?
应该是她少见多怪吧?
祝佳艺眸子一转,看到架子上的东西,“呀,竟然是鱼、虾、蟹?
这是泥鳅吗?”
河鲜都能生吃,略微加点盐炽烤,便咸香可口。
秋天正是蟹肚有黄的时候,祝佳艺瞧着那碗般大小的蟹,忍不住吞咽下口水。
俞十七余光见到她的模样,知道自己做对了,婆娘们果然对这些没多少肉的东西感兴趣。
就着土豆,祝佳艺几乎包揽了大半的虾蟹,还吃了一条泥鳅,才满足地喝了凉白开。
俞十七带着她慢慢骑着马前往比赛地点,一日三餐几乎包揽了陆海空的各种吃食,一路风景也都是人间仙境级别的。
这哪里是赶路,分明是自驾游的低配版嘛!
“从这里出去就是狩猎场地了,”拉扯住马,俞十七揽着怀里的小女人,下巴压在她瘦弱却又十分温软的肩膀上,“你还记得自己说过的话吧?”
“知道知道,”祝佳艺不耐烦地说,“不论花颜给我挑了个什么样的郎君,我都会来个金蝉脱壳,让她顶替上。
等这事一结束,我就死遁,给你当婆娘!”
俞十七微垂着眸子,唇角微微勾起,“如果你做不到,那你汉子会让你格外清晰地想起来的。”
祝佳艺抿唇挑挑眉:“我要再加一个条件。”
“呵,”俞十七忍不住嗤笑出声,“贼婆娘,果然胆肥。
我就问问你有什么底气再加条件的?”
“就凭你看上我了呗,”祝佳艺说得直截了当,“我不管你们金羽马贼帮以前是什么样子,但我只求你们能对得起天神,所得财物正正当当!
如此,我的汉子才能留着小命与我共白首,不是吗?”
俞十七一怔,“共白首?”
他蓦然低笑出声,“好一个共白首!
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我虽然不是什么大善人,却也绝对不是那种心狠手辣、滥杀无辜的人。
以前我要为兄弟们谋划个长久未来,如今我有了自己的婆娘,更加会惜命的。
放心,我可不会先你离世,瞧着自己的婆娘被别人掳走!”
女人是很可贵的资源,甚至可以说女人的数量都是一个部落重要衡量指标。
寡妇是不存在的!
祝佳艺抿唇轻笑,两年时间足够看清楚一个人。
俞十七学了几声鸟叫,便有汉子骑着马还牵着一匹红棕色头顶带一撮白毛温顺的母马上前。
“去吧,等狩猎结束后,我就来接你,”俞十七的笑意有些意味深长。
祝佳艺不知道为何心里毛毛的。
她抬头看着他,马本就够高大了,他人又坐得笔挺,更显威猛有型。
阳光给他裹了层蜜色,细密的汗珠折射着璀璨,他唇角的笑让她有瞬怦然心动。
祝佳艺冲他招招手。
俞十七有些不解地弯腰探身,眼里带着自己都没觉察到的宠溺与无奈。
她踮起脚尖轻触了下他的脸颊。
温软香甜,让男人眸子突然带着种狠意。
不等他伸胳膊将人搂入怀做些什么的时候,祝佳艺咯咯笑着跳到一侧,利索地翻身上马一路飞奔而去。
“十七爷,”汉子看得津津有味,忍不住嘿嘿打趣道:“早知道爷您喜欢这样的婆娘,咱们兄弟早就给您掳来了。
省得您到现在还是个童子……”
俞十七眼神射过去,汉子浑身哆嗦下讪讪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