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婶儿,”她也学着妹子喊了声,看见齐氏不负往日端庄贤淑而掩饰不住扭曲狰狞的脸,让她有些快然,突然明白妹子恣意的乐趣。
“齐家是商户,在京都有些店铺和田产,却根本不出挑,而大婶儿的陪嫁也不过是五家铺子和些田产吧?
从你嫁给父亲这些年,铺子又多了十数家,而且位置还都在繁华地儿,外面购置的庄园田产也不少。都赶上大婶儿嫁人之前齐家的家产了。
呵,我倒是不知道大婶儿有经商之才。
难道不该是你借着我父亲的名号狐假虎威?”
齐氏被她的话吓得心惊肉跳,比起刚才揭穿她虐待继女,这顶以权谋私的帽子,谁敢接?
“好像大婶儿添置的铺子里,就有粮铺吧?”祝佳艺直白地补刀。
众人听得热血沸腾,哎呦喂,她们一定得警醒些,斗人要么一刀致命,要么就不能将小可怜们给惹急了,不然鱼死网破谁都捞不着好。
啧啧,今儿个的话若是被传扬出去,祝家的好日子到头咯!
不等事情后续,宴会便开始了,众人移步到另一处院子,嗅着花香边听戏边吃席,还时不时议论着刚才祝家的一场大戏。
而齐氏始终找不到机会扳回一局,等芍药花会结束,经由各家夫人小姐的口,基本上人人都听了一耳朵。
是以次日便有御史肃穆呈上折子弹劾祝钏海,说他治家不严继室苛待前头夫人留下来的俩嫡女,说他以公谋私,成为粮仓里的老鼠,将自己养得肥硕!
虽然在职的官员们都会得些好处,但是能被人单拎出来的就少了。
谁让祝家的事在芍药花会上闹得沸沸扬扬,枪打出头鸟,再着旱情严峻,皇上心烦得紧,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但不妨碍他一次次往下传达收粮、蓄满水库、充盈国库等等命令,可下面的人都是老油子了,能真正重视起来不杀鸡儆猴几次是做不到的,他们只会借此揩油。
是以有皇上开刀子的心,御史们的耿直敬业,祝钏海被老婆孩子给推出来。
皇上只瞥了折子一眼,便冷笑着手一挥,身旁的总管立马得信唱道:“魏御史等人所奏属实,祝钏海以权谋私罪大恶极,压入天牢以待查明罪责再宣判!”
天牢可不是好地方,任你有没有罪,在那里走一圈都能去掉半条命。
被传召来的祝钏海深深匍匐在地上,冷汗都将跟前的地砖打湿,可他牙齿打颤,根本没法辩解说自己没罪。
错了就是错了,只要事情捅到皇上跟前,再小得事情都不可饶恕。
若是皇上一时心情不好眼里容不得沙,那他被判个株连九族都可能!
“皇上,”杭司翰站出来跪下叩首后,言辞诚恳地为岳父求情。
皇上淡淡地看向杭司翰,手里摩擦着珠串,“你倒是个孝顺的,别人遇到这事恨不得撇开,而你还迎上来,就不怕朕也连你也给抓了?”
“皇上圣明,”杭司翰只恭敬地说了四个字,便继续跪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