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佳艺笑着说:“这有何难,缝制到竹子上,正好应了素雅的景。反正往头上一簪,谁能瞧到绢花下面是何材料?”
霍小妹到底岁数小,直接扭身眼巴巴地瞧着霍家男人们。
霍父、霍大和霍二虽然编制的竹件精致整齐,却是跟人学来的,埋头编制可以,让他们动动脑子琢磨新得,那能要了他们半条命。
霍尚杰挑挑眉,拿出小镰刀取了细竹,随意砍了几下,便有了雏形,再用粗砂石、粗布和细布分别磨了会儿,又敲了两个眼儿递过来。
祝佳艺瞧了连连点头,“竟然是蛇形的簪子,带起来更牢固!”
霍小妹兴匆匆地将头花缝制上去,当真就成了货郎那抢手的精巧物件,让屋子里大小女人稀罕了好大一会儿。
霍大嫂和霍二嫂眼巴巴看着霍小妹将针线萝里剩下的碎布头抱起来,收到了里间,心里那个悔意呦。
祝佳艺仍旧托着下巴,懒洋洋地问:“你们说这样的绢花能卖出去吗?一个能卖多少?”
霍二嫂扯扯唇角,“货郎那里卖得绢花都是些细棉布,料子没三弟妹的好,颜色和款式更是比不得。
我虽然来京都没两年,却瞧着比咱们周围官夫人头上戴得也不差。
不过人家最差也是用铜做得簪子、钗子,那也是四五十文,银子做得更要两三钱!”
霍大嫂亦是接话说了句:“小妹做得簪子若是要二十文,我铁定咬着牙买一两个用来见客的。”
“三,三嫂,”霍小妹坐过来,犹豫了下:“你打算卖绢花?”
祝佳艺点点头,面色不佳地说:“我嫁妆箱里堆满了衣服,给你们吧,你们也穿不起来,要是做了死当,一箱子都不一定能买原来的三两件。
所以我想将它们都剪了,单做成绢花来,一次性给哪家杂货铺子或者卖货郎。”
霍家女人听了都倒抽口气,这败家媳妇!
霍小妹连着喘了好几个口气,压抑住火,一字一顿地道:“三嫂,你的衣服没穿几次吧?这么新,剪了做绢花不心疼?”
连霍母都抚着心窝,有些颤音:“老三家的,衣服剪了还得买,花色和样式不都差不多嘛?”
“娘、嫂子,小妹,京都可不比家里,衣服只要干干净净的就行。
出门见客、参加各种宴会,谁不都提前半个月就准备衣服首饰?
要是哪位的衣服和饰品用了第二回,那就成为圈子里的笑话,次次都能拿出来讲,忒让人没脸子了!”祝佳艺略微傲慢地给她们科普着。
霍家人听了忍不住咂舌,“这,这,每个月来上几回,不得将家底掏空了?”
祝佳艺捂着嘴咯咯笑着,作似被他们没有见识的模样愉悦到了,“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很多人哪怕荷包里没钱,也要削尖脑袋凑上去,为得是搭上贵人,得到的好处多着呢!
人那,得往远处看!”
“所以你将手伸到家里,也是为了削尖脑袋凑上牡丹会?”霍尚杰冷笑不客气地揭她的面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