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平洋和应子雨有些懵,自从他们搬到筒子楼里,还没受过邻居如此热情地招待。
说起来大家的品性都不坏,但也没有好得跟施平洋一样有些泛滥了。当做普通邻居走动还是可以的,毕竟八十年代的人们还是蛮淳朴的。
得,谢过邻居后,他们也不用去菜地里额外采摘了。
祝佳艺指挥着施平洋,做了个拍黄瓜,放入蒜泥、辣椒、陈醋和盐,上面滴一滴香油,搅拌均匀。
夜色彻底降临,肉糜粥煮得刚好的时候,于伟力和常秋亮衣服湿透地回来。
见到桌边的祝佳艺,他们都咧着白牙傻笑一气。
于伟力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分格塞到祝佳艺手里,“姐,这是我们帮着搬砖挣的钱,一共三毛钱,中午管一顿饭。
每人俩馒头一碗青菜蛋汤。我们还能帮着搬五天呢!”
常秋亮小心翼翼地掏出用油纸包裹的俩个馒头递过去,“爹,大姐,二姐吃馒头。”
祝佳艺低头瞧着手里脏兮兮的十来个没多少重量的分格,内心泛着些微酸涩,“饿了吧,抓紧去洗洗吃饭!”
俩孩子脆生生地哎了声,便拿着破了几个洞的毛巾跑出去洗去汗腻。
馒头实诚又大,祝佳艺将馒头分成了五份,每人又得了一大碗浓稠喷香的肉糜粥,嚼着酸甜脆口的黄瓜,一家人面色都带着发自内心地欢喜,吃着难得“丰盛”的晚餐。
饥饿的胃被抚平,祝佳艺仍旧精神不济,消化点食,便继续睡觉养身体。
六点钟筒子楼便开始热闹起来,倒夜壶、抢厕所、洗刷、做饭的嘈杂声将她给吵醒。
一夜好眠,祝佳艺满足地伸了个懒腰,借着六月份清亮的朝阳,她打起床帐,将十六平米的房子收入眼中。
施家是背阴面,常年照不到阳光,总是暗沉沉地。
施平洋是个糙汉子,每天干最多的活拿最低的工资,早出晚归没有时间收拾家里。原主钻进钱眼里一心想跟亲生母亲和妹妹较个高下,自然心不在这里。
俩男孩儿整日在外面找活干,应子雨年纪不大,也跟着原主糊火柴盒。
以至于家里又脏又乱,这会儿不困不饿的她五官回归,酸臭味冲鼻,熏得她一阵阵干呕。
施平洋去食堂打了五个地瓜面窝窝头和一大缸子玉米糊。
瞧着缸子上陈年积下来的饭垢,祝佳艺有些凌乱,闭着眼将早饭塞到嘴里。
应子雨已经懂事地给外出的一大俩小灌好水。
等人一走,祝佳艺先将家里为数不多的锅碗瓢盆都给端到水池子上,仔细地用钢丝球擦洗几遍,最后拿着热水消毒。
应子雨生怕她累着,也跟着帮忙。
姐妹俩趁着阳光不错,将家里的床帐、被单、被罩、衣服都拿出来洗,把被褥给晒出去敲打。然后她们还将家具、地都擦洗遍。
简单就着热水啃了个玉米面饼子,她们下午的时候把晒干的衣物收回来,整个屋子干净亮堂,散发着淡淡劣质洗衣服的味道。
祝佳艺这才得空招呼着应子雨去巡查刚接手的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