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佳艺仍旧笑着说:“组织既然照顾我们家,让我们住上筒子楼,自然也不会吝啬那两分菜地。
叔,吃过饭您就别嫌累出去跑一趟,找组织问一问。
我记得筒子楼可以算是福利房,但是楼前的菜地归属于单位吧?
您曾经在战场上洒过鲜血,还将一条好腿贡献出去,怎么着也不可能只有十五块钱的工资,最起码有两分菜地维持基本所需呀?”
施平洋正要吭哧说,他不想给组织添麻烦。
身为有贡献的退伍老兵,其实组织给他分配的工作是坐办公室的。可一个滑头上他跟前一阵哭惨,施平洋就松口,把俩人的工作给换了。
祝佳艺不等他说话,继续道:“我们一家五口里有四个半大的孩子呢,组织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我们饿得晕倒吧?
我叔既然决定养我们,那就得养好,不然跟背信弃义有什么区别?”
施平洋想起祝佳艺烧得面色通红小嘴紧闭,微微叹口气。
孩子说得很对,往家里捡孩子很容易,但让他们健康快乐成长却是一件艰巨的事情。他一个退伍老兵,说得话也是一口吐沫一根钉!
施平洋难得硬气地沙哑着嗓子说:“张嫂子,你家刚买了个收音机,应该不差几毛买菜钱。孙弟妹,你们孩子今年新衣新鞋都置办齐全,也不稀罕克扣我几个孩子的饭菜吧?
如果你们生活实在艰难,我可以去其他人家问问他们怎么将小日子过得红火的……”
俩女人被他说得直伸脖子,“施平洋,那菜地我已经播种下不少蔬菜,如今都生了根发了芽。你们早不要晚不要,偏偏这时候讨要,到底按得什么心?”
“肯定是良心呐,难道张大娘和孙婶子没有按吗?”祝佳艺嘴边噙着笑意,目光却冷清清地。
“你这丫头怎么越长越不让人待见呢?”张大娘不满地冷哼道:“大人说话,小孩儿插什么嘴!”
“很抱歉,就是您侵占了我这个插话小孩儿的菜地,”祝佳艺耸耸肩膀,“不就是菜种的花费和犁地的辛苦吗?很简单,我们还给你们一把菜种,再替你们将地给反犁过来……”
“你,你,这是还不还的问题吗?我们得珍惜粮食!”
“我没说浪费呀。地里的果蔬属于我们的,将你们地里犁出来的果蔬再安装到地里,哪一步有浪费?”祝佳艺神色跟原主一样,寡淡又平静,但是她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恨得牙痒痒。
张大娘将手里的抹布往边上一扔,咬着牙道:“小姑娘还是讲理点,当初我们借你们的菜地,施平洋可没说外借几年呢。
如今说要就要,根本不顾我们的辛劳。
你去哪里都没有理!”
孙婶子眼睛一转也点头应和着,颠倒黑白道:“对,你们都住在这里两年了,之前没想着要,现在要是不是太晚了?
或者你们就欺负我们没有签订租菜地合同,所以贪了我们的租金不说,还倒打一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