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
沈南霜圆润的杏眼轻轻一眯,原本清纯柔弱,温婉可怜的面容变陡然带上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妩媚眼底那闪过的光芒之中,浅藏着一抹并不明显的锐利的锋芒,犹如黑夜之中静待嗜血的匕首一般。
茯苓恳切的点点头:“这是自然了。小姐生来身份高贵,又深受百姓们的爱戴,心思纯良,更是生的美貌,恐怕是少有人能比得上小姐的。”
瞧这一番夸赞说的,她还真是脸不红,心不跳。
沈南霜笑意也有些虚浮了:“我倒是不知道你这张嘴……竟然如此甜。”
“奴婢速来嘴笨,是不会说那些子违心的话的,都是实话实说罢了。”茯苓飞快的扫了沈南霜一眼,“那位王妃的出生虽然也不低,可到底是出生武将世家,说的好听点是过于英武了一些,可若是说的难听一些,便是有些不够庄重温柔了,哪里能比得上小姐智慧无双,温柔可人?男子嘛,总是偏爱水般的女子一些。”
这时候沈南霜方点了头,赞赏的瞧了茯苓一眼。
“你这话说的倒是到了点子上。”
在沈南霜看来,或许钟安毓是个很有力量的竞争对手,不过以钟安毓的出身,定然是没有她这样在男子面前游刃有余的。
的确很能干,甚至比好多男子都要强一些,但是这又有什么用呢?
寻常的千金小姐并不屑于在战场上展现自己的光辉,而像越子钦这样的男子已经是足够出众的了,要是他的妻子的光环反而比他更加强烈,那不是让男子很没有面子吗?
只是想到这里,沈南霜的心中便涌上了一股自信,他觉得眼前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以自己的本事肯定都可以迎刃而解的。
哪怕如今钟安毓已经嫁给了越子钦,成为了他的王妃正妻,但这事情又不是完全没有转圜的余地。
一个男人可以有诸多的妾室,妻子也不一定只有一个……
“奴婢是明白小姐的心思的,也相信小姐定能够做到。”茯苓望着不远处的二人,声音有些飘飘然。
沈南霜笑着点点头,抬起了步子:“那就借你吉言了,说是将来我能走到那一步,定然也是少不了你的好处的。”
“是!”茯苓笑起来,心中已经不免开始生出一些虚妄的幻想来,连忙抬脚跟上了主子的步伐。
钟安毓一头扎进了正事里头,一时之间倒也将沈南霜给忘在了脑后,心中轻松了不少,只顾着和越子钦夫妻二人一唱一和,接受着旁人羡慕而又感激的目光。
“你这伤口瞧着是有些发炎了。”女子轻柔的声音传来,钟安毓的头皮蓦然发麻,目光都凝滞了片刻,半晌才机械的转过头去。
沈南霜正站在了她的身后侧,担忧的看着她眼前受伤的士兵。
本是好好的在看望受伤严重的士兵,沈南霜却突然掺和进来,这让钟安毓对她的印象更加不好了,要不是顾忌越子钦和自己的形象,只怕钟安毓都要忍不住嘲讽几句了。
那士兵一见着是沈南霜,也自然认出来了,不过钟安毓却是不懂。
“是活观音啊!”士兵难掩激动,“我我……我这伤口前些日子还严重些,要不是活观音派人送来的药,只怕我现在还躺着起不来呢!”
沈南霜立马给茯苓使眼色,那小丫头立即便从袖子里掏出来一个小瓶子,递给了她。
“我出来的匆忙,不过却有一药是新出的,对付你们这些外伤内损最是有奇效,你且先试着,若是吃着觉得好,我便再吩咐给其他人也准备着。”沈南霜将药瓶给打开了,亲自倒出来两粒,又让茯苓拿了水来。
那样纤细洁白的手伸到了士兵的面前,沈南霜面上含着淡淡的笑意,总是如春风一般,不经意间便吹拂了人的心,让人由内而外的荡漾起来。
士兵看着洁白的手心里躺着两颗黑褐色的药丸,明明是很寻常的场景,可在他的眼里却像是散发着光芒似的,他一时之间太过激动,激动到直接愣在了原地,不知道该不该伸手去接过那药丸。
对于这些最寻常的士兵而言,沈南霜可是天之骄女千金小姐,能够如此纡尊降贵的对待他们,简直是前世修来的福分了,总让人怀疑此情此景是真是假。
茯苓这个时候已经倒好了一杯水正送过来,笑着对那士兵说道:“怎么还愣着呢,这可是咱们小姐的心意,你快些服用了,也免得再这样疼下去。”
士兵这个时候才如梦初醒一般,仓皇的颤抖着手,尽量不让自己触碰到沈南霜的肌肤,飞快地将那两颗药丸吞下去,喝水的时候还险些呛到了。
沈南霜便安抚道:“你不用着急,这药效果很好,再过一会儿便能缓解你的痛苦了。”?
“活观音真是菩萨心肠,我无以为报。”士兵挣扎着要从木板床上起来,一副要给他磕头的样子。
倒是被茯苓给拦住了:“诶,你不必如此,我家小姐知道你们是为了西越,如此功劳本就是该好生照料,又如何能够受你们的谢礼呢?你们只要赶快养好身子,便是对小姐最好的报答了!”
这样的场景落在钟安毓的眼里,简直是让人有些不敢置信。
只怕是在说书的故事里头,也难以见到如此景象了。
看来这一辈子都沈南霜真是不容小觑啊。
心中陡然涌上一抹惆怅,钟安毓只抬头看向了别处,连越子钦都不看一眼,只匆匆道:“我去那边瞧瞧。”
才说着,便让小柒与自己一块走了。
幸而方才那军医也帮着小柒揉了脚,现在才能走得这样迅速。
越子钦刚转了眼要开口的功夫,钟安毓就已经走出去一截儿了,他能够感觉到她的状况有些不太对,但是心头却还是有些糊涂,犹如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那般迷惘。
本想着跟去,可沈南霜又朝他开口了:“殿下。”
越子钦当然要客气一些,耐着性子看向了她:“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