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安毓二话不说直接离开了屋子,留下钟期满脸焦急,却无计可施。
回去之后,钟安毓便拿着那荷包苦思冥想了很久,就在她一点头绪也没有的时候,她便告诉自己要冷静,然后一点点剖析,终于被她看出来了一些端倪。
这荷包通体是淡青色,料子很特别,非达官贵人不能有。
而那上头绣着的玉兰花,也是格外精致……玉兰花,碧玉,玉……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钟安毓脑中灵光一闪,却是背后发寒,荷包乍然落在了地上,她喃喃着:“报之以琼瑶,琼瑶……”
玉兰花里头有个玉字,还绣了玉璧,玉璧又可以称之为琼瑶,一想着后头那句永以为好也,钟安毓便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玉兰花和玉璧,很有可能便是暗合了玉夫人的闺名,曾玉瑶。
玉字已经昭然若揭了,而那玉兰花也是曾玉瑶从前喜欢的,她也见过她的绣品,看着倒是很像她的手艺。
之前玉夫人和人苟合通奸,那个人一直没能查出来,如今仔细想着从前的种种,可能便渐渐变成了确认。
从前不觉得,如今仔细的对了许多细节,钟安毓基本就可以敲定和玉夫人通奸的人就是钟期了,而且这一旦确认,很多的事情便都可以对上了!
在天黑之前,钟安毓先是去找了钟天涯,然后才再一次去找了钟期。
如今人已经是她的阶下囚了,他一个孤家寡人的也没必要顾忌什么,钟安毓直接便将那荷包丢在了钟期的面前,还没开口,他就急急忙忙将荷包给捡了起来。
“啧,你如此珍视这个荷包,看来是心上人所赠的吧?”钟安毓冷笑着开了口,“也不知道曾玉瑶许诺了你什么好处,你竟然敢背叛钟家和她苟且,你这个人真的是没有心。”
钟期目光闪烁,慌里慌张的说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一句话也听不懂!”
看他这个反应,钟安毓便知道自己一击即中。
“究竟是我在胡说八道,还是你在故意装傻,你心里想必是最清楚的。如今曾玉瑶已经没了,你倒是深情,我也是很恨她的,恨不得现在就让人去掘坟鞭尸呢……”
“你敢!”钟期话才出口便立即闭嘴了,神色很是不自然。
果然如钟安毓所料,他既然如此珍视荷包,定然是对曾玉瑶有情,她说这话他肯定是不能忍受的,从而也就证明了这事的真假。
钟安毓作势转身要走,钟期又急了,真以为她要去掘坟,当即疯似的挣扎起来,形状疯魔又狼狈。
可钟安毓只是转身把门给打开了,外头显现出一道身影来,那人冲进来便是对着钟期踢了一脚,怒不可遏的大吼:“钟期,枉费我如此待你,你真是狼心狗肺!”
“爹爹息怒。”钟安毓也觉得羞愤,可还是比较淡定,“这样的人不值得为之气恼,处置了就是了,免得让咱们钟家蒙羞。”
在来之前,钟安毓便将猜测和钟天涯说了,故意请他来看着一局,早就有言在先,如果钟期装糊涂那便是心里有鬼,而他要是紧张曾玉瑶……钟天涯难道还会不明白么?
钟期倒也没让她失望。
钟期自知中了钟安毓的计谋,本也没什么好牵挂的,直接破罐子破摔了:“是我又如何,你们钟家终究是不配,你们会有报应的!”
钟安毓当即鄙夷的看着他:“我钟家坦荡,要论报应,也是你的报应先到!”
生怕钟期又说出什么来刺激钟天涯,钟安毓带着他便离开了现场,却也不忘记让人看好了钟期。
“我真是没想到,我钟天涯一生光明磊落,却养出来一个白眼狼……”钟天涯懊悔不已,连连捶胸。
“此事不能怪爹爹,要怪也只能怪钟期此人狼子野心,欺瞒我们,此人断断是留不得了,需得尽快……”钟安毓试探着看了看他。
父女两人沉默了许久,而后钟天涯才道:“即便如此,我到底也是他的义父,哪怕他从未念及此般情意,我却不是那种心狠手辣的人,虎毒不食子啊,我是不想再见着他了,不过还是留他一命吧。”
往日的种种情分是无法磨灭的,钟天涯也不是那样的人,钟安毓自当理解,只提议将钟期流放蛮荒之地,任其自生自灭。
当夜,钟安毓便安排人将钟期的一身武功废去,然后将他丢到了远远的荒野之中。
如此状况,钟期也离死不远了,就让她来做这个恶人吧。
这一夜虽然没有北辽的进攻,可钟安毓和钟天涯都没能睡个好觉。
天明时分,便有人来报,说是北辽人还在蠢蠢欲动,一直派哨兵去探看巴楚城周边的情况,有一个被当场擒获了,却是立即自尽,什么也没事说。
钟安毓隐隐觉得不安,又派遣了人马驻扎在巴楚城周围,自己也时常带了人马在附近巡查,防止敌军突袭。
只是才入了夜,巴楚城附近的叶城就收到了进攻,钟安毓立即便去点兵,准备支援。
只是谁料越子宁却忽然出来说道:“钟副将连日操劳,本王心中实在是不忍,这叶城也是紧要,本王自然该要亲自领兵前去,以彰威严。”
马上又有人附和:“就是,这叶城的位置不错,想必北辽人只是要声东击西,让毅王殿下去很是合适,如今巴楚城临敌最为严重,还是需要钟副将和中大将军在此坐镇才是。”
钟安毓想了想,的确如此,叶城并不是什么十分紧要的地方,越子宁不敢在这里英勇,那让他去别的地方逞威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是……
“毅王殿下千金之躯,还是要当心才是。”钟安毓看向了一边的林威,那是她是手下的一名中典军,“就让林威跟着一块过去吧,也好有个照应。”
越子宁扫了他一眼,满意的点了头:“有了钟副将的人,本王自然是如虎添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