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儿,你这是何苦来着?”
白帝痛心疾首,他实在弄不明白冷夜都将话说得这么决绝,玄千凝为何还是一门心思扑在他身上?
有执念并非坏事。
可感情之事,如何勉强得来?
“我只是想留在自己夫君身边,难道这样也不可以?”玄千凝眸中带泪,定定地看着面露难色的白帝,话里行间尽是怨怼之意。
“你的婚姻大事,自然由你自己做主。不论你作何决定,为父都会支持你。”
白帝被玄千凝这样质问,委实有些伤心。
他确实偏爱玄风浅,但也从未亏待过玄千凝。
对他而言,手心手背都是肉。
他既不舍得让玄风浅没名没分地跟了冷夜,又不忍心眼睁睁地看着玄千凝陷在无爱的婚约中。
只可惜,玄千凝认定了他有所偏颇,便无视了他所有的关心。
冷夜知晓了玄千凝的心意,也不逼着她,只轻扶起长跪在他脚边的她,缓声道:“自主权一直掌握在你手中,无需患得患失。”
“谢尊上厚爱。”
玄千凝轻轻颔首,细声应着。
事实上,她要的就是冷夜这句话。
她深知冷夜绝不可能只有她一个女人,故而,眼下她只求能保住正宫之位。
至于细枝末节之事,往后她有的是精力应付。
浮尘心焦如焚,不遗余力地劝慰着玄风浅:“帝姬,难道你真要留在九幽给他做妾?”
“谁说我要留在九幽?洞房是真,可六界谁人不知魔尊明媒正娶迎进门的是姐姐?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玄风浅心下腹诽着,冷夜不过是想要羞辱羞辱她,让她当众难堪下不得台。
若真逼他娶她,他定然不愿。
既然如此,她便遂了他的愿,安安分分地当个名声败坏的弃妇。
用声誉换自由,她觉得值。
“玄风浅,你说,该怎么过去?睡了本尊,还想跑?”冷夜显然不想轻易放过她,死活不肯松口。
“你想如何?”
“本尊还能如何?娶都娶进门了,只能供着。”
“魔尊,你无须这样委屈自己。”玄风浅咬牙切齿地道。
“最好别挑战本尊的耐性。不然,本尊供着的,就只能是你的牌位了。”冷夜压低了声,在玄风浅耳边轻语着。
闻言,玄风浅瞬间噤声。
她深知以冷夜的脾性,还真做得出来这么丧心病狂的事。
无奈之下,只得妥协。
白帝未听清冷夜对玄风浅耳语了些什么,只当是他们二人在打情骂俏,特特缓和了口气,尤为认真地道:“冷夜,你须得记清了,朕的闺女,绝不做妾。你既娶了她们二人,就别想着再在外面沾花惹草。”
冷夜倒是没想过沾花惹草,现在的他,对那些妖娆艳货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不过,被白帝如同训狗一般训着话,还是让他大为不爽。
他正想反驳,却见玄风浅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愈发闹心。
原打算让她做个没名没分的通房,话到嘴边却完全变了味,“本尊自不会亏待她们。”
玄千凝脸色骤沉,心中愈发没底。
她既已入主正宫,玄风浅即便过门,也只能是个妾室。
可听白帝的意思,难道是想让玄风浅和她平起平坐?
这怎么成!
她好不容易才将玄风浅踩在脚下,怎能因为白帝的一句话而功亏一篑?
“尊上...”
玄千凝端着一张芙蓉秀脸,徐徐抬眸,含情脉脉地看着冷夜,她想亲口问他谁才是紫幽宫的主人,只是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却怎么也问不出口。
“怎么了?”冷夜缓声问道。
他猜透了玄千凝的忧虑,遂耐着性子解释道:“放心,紫幽宫从始至终有且只有你一个女主人。”
“那浅浅...”
“凝儿就是心善,每时每刻都在为他人着想。你不必担心她,本尊自会安置妥当。”冷夜三言两语便打发了玄千凝。
玄千凝被他扣了个“心善”的高帽,再不好说些什么。
说得多了,反遭人厌恶。
再者,若是让白帝察觉到了她的心思,得不偿失。
冷夜懒得应付白帝等人,一手轻揽着玄千凝的肩膀,一手紧箍着玄风浅的纤腰,冷声道:“诸位若是没有别的事,还请速速离开九幽。九幽邪气重,待久了,难免有损诸位的纯元仙体。”
白帝却道:“世人只知你娶了凝儿,却不知浅浅也嫁入了九幽。你须得补她一场婚礼,不然,她定要被六界耻笑了去。”
冷夜烦透了喋喋不休的白帝,恨不得一把将他扔出九幽。
他正打算回绝,不成想玄风浅却先他一步开了口,“婚礼就不必补了。世人知不知道,没那么重要。”
“这怎么行?”
赤帝连连摆手,郑重其事地道:“仙家女儿,绝不能沦为六界笑柄。”
冷夜亦不大习惯这般乖巧懂事的玄风浅,忽地又忆起九幽魔牢中她遭受的一切。
许是因为埋在内心深处的愧疚感作祟,他竟主动地应承了下来,“婚期你们定。”
白帝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喜笑颜开地道:“既然如此,浅浅须得先跟我回仙界。尚未出阁,自然得在闺中待着。”
冷夜脸色黢黑,他总感觉自己被白帝给算计了。
本想着拒不放人,可当他瞅见玄风浅骤然晶亮的眼眸,居然有些于心不忍。
罢了。
她若想回去,就让她回去小住几日。
反正他们有婚约在,她早晚是他的囊中之物。
“玄风浅,你最好安分点。若敢背着本尊乱搞,你知道后果。”
冷夜冷声警告着玄风浅,话音一落,便烦躁地洒衣而去。
之所以走得这样急,纯粹是担忧自己临时变卦,再不肯放她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