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惊蛰猛一激灵弹跳起身,毕恭毕敬地答着。
抬眸间,他瞅着冷夜黢黑似锅底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道:“魔尊,羡天帝姬当如何处置?”
“先关她几天。”
冷夜轻抿削薄的唇,目光寡情似冰霜冷漠。
惊蛰本不该多言,可他委实担忧冷夜因一时的意气用事,平添不必要的麻烦。
众所周知,白帝玄嚣宠女无度。他要是得知玄风浅在九幽魔牢之中备受虐待,后果不堪设想。
深思熟虑之后,惊蛰小心翼翼地道:“魔尊,白帝已知晓羡天帝姬代姐出嫁一事。若是让白帝知悉她在魔界遭受的一切,恐怕...”
“你去替她上药。”
“这...魔尊,属下心里害怕。”惊蛰惶恐至极,支支吾吾地道。
“怕什么?”
冷夜疑惑地看向大汗淋漓的惊蛰,不明所以。
惊蛰一板一眼地答道:“回魔尊,属下至今还是黄花闺男,从未碰过女人。一想到马上就要触摸到女人的身体,腿都给吓软了。”
他虽不知玄风浅究竟受了多少伤,不过想想也该知道,被一群穷凶极恶之徒虐待过后,势必会弄出一身的伤。
让他给她上药,势必会触碰到她的身体...
这明显不合适嘛!
冷夜会意,他强压下额角处突突起跳的青筋,话里行间尽是不悦,“本尊让你碰她了?”
“不...不碰怎么上药?”
惊蛰急得满头大汗,他倒是想给她隔空上药。
可关键是,他还没学会这类极其玄妙的隔空借力术法。
冷夜默然无语,他的本意是让惊蛰妥善处理好玄风浅脸上的鞭伤,以防白帝看出端倪。
这小子倒好,满脑子全是浪打浪的水花儿,尽想着揩油。
“替她处理好脸上的鞭伤,其他地方不必管。”冷夜深吸了一口气,耐着性子解释道。
“啊?”
惊蛰意识到自己会错了意,羞窘地无地自容,“是...属下这就去办。”
“等等...”冷夜刚想开口叫住他,却见他“咻”地一声从眼前掠过,没了踪影。
这下倒好,惊蛰跑了,谁给他找女人?
冷夜黑沉着脸,原打算回紫幽宫陪着玄千凝。
可行至宫门口,又突然调转了方向,兀自一人去往清冷萧条的噬魂殿。
而另一边,刚上完药的玄风浅优哉游哉地从袖口中扯出一缕云絮,随手将之揉成枕头的形状,舒舒服服地枕着。
“总算能睡个安稳觉...”
她正准备打一响指,将牢房中的微弱烛光熄了,却见惊蛰依旧如雕塑一般杵在牢房之中迟迟不肯离去。
“魔尊似乎走得很急,莫不是遇上了什么要紧的事?你别担忧我,还是快些跟上去看看吧。”玄风浅试探性地问道。
“……”
惊蛰突然想起冷夜吩咐过他的事,惊得脊背发寒。
天杀的,他竟忘了给冷夜找女人!
“你不说我也知道。魔尊定是去泻火了,是吗?”
玄风浅唇角不自觉地向上扬起,只觉这副身躯的原主真是瞎了眼。
像冷夜这么肮脏的男人,白送给她,她都不要。
“羡天帝姬,莫要灰心。魔尊既愿意对你网开一面,就意味着事情还有转机。”
惊蛰一边安抚着玄风浅,一边着急地落了锁,飞一般地往外冲去。
玄风浅不以为意地撇了撇嘴,“我灰的哪门子心?他的事,与我无关。”
她慵懒地翻了个身,顺势将冷夜的外袍紧紧裹在身上,昏昏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