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今日便饶你们一命。”
玄风浅垂眸敛眉,强压住喷薄欲发的怒火,声色淡淡地道。
“死到临头还敢口出狂言?九重天上的小蹄子,果真够野,够劲儿!”
矮头陀目不转睛地盯着玄风浅大敞的领口,带着股熏人臭气的哈喇子飞流直下。
“滚远点。”
玄风浅秀眉轻蹙,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这可由不得你。”矮头陀咧着乌紫的唇,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猖獗狞笑,“魔尊已经将你赐给了我等。从今日起,你便是爷儿几个的玩物。”
“小蹄子,速速就范!若是让魔尊得知你抗旨不尊,你的下场势必比现在凄惨百倍千倍。”
众魔犯连声附议着。
更有胆大者,直接飞扑上前,扯下了玄风浅身上血红的嫁衣。
“找死。”
玄风浅忍无可忍,“咔嚓”一声折断了突然袭来的咸猪手。
随后,她利落地披上了残破不堪的嫁衣,轻甩广袖,任迷雾从袖中流泻开来。
“小蹄子,花样还挺多...”
“人呢?”
“怕什么?牢门落了锁,她还能插翅飞了不成!”
……
众魔犯在迷雾中一阵扑腾,反倒更显兴奋。
玄风浅冷冷地盯着方才扯下她身上嫁衣的魔众,随手捻了个幻身术法,直截了当地将他变成了女身。
“小蹄子,你对我的身体做了什么?”
“本上仙的衣服,你也敢扒?”
玄风浅斜勾起唇角,眸中倏然闪过嗜血的暗芒。
她将别在腰间的元帕亲手系到跟前的魔犯身上,一字一顿地道,“既然你这么享受侮辱女人的过程,本上仙就给你一次机会,让你再享受一回。”
“你...你要做什么?”
“聒噪。”
玄风浅懒得同他废话,双指捻诀,果断地封了他的口。
待她做完这一切之后,再使隐身术法,不动声色地突破了众魔犯的重重包围。
不一会儿,牢中迷雾散尽。
取而代之的,是暧昧旖旎的喘息声...
玄风浅冷眼看着被一群歪瓜裂枣折磨地奄奄一息的魔犯,心下却没有丝毫的痛快之感。
纵那魔犯屡次冒犯于她,她依旧看不了这般残忍的凌虐场面。
以暴制暴绝非是上上之策,不过是走投无路时的无奈之举。
“啧,真是凄惨!仙界来的羡天帝姬,竟还不如我们。”对门牢房里的妖冶魔姬目无斜视地盯着“群魔混战”的刺激场面,唏嘘不已。
“还是她姐姐从天帝姬命好!”另一位魔姬满脸艳羡地道:“我要是能得魔尊垂爱,做梦都该笑醒。”
闻言,玄风浅更显困惑。
她实在是搞不明白,坏到骨子里的冷夜为何那么招女人喜欢。
难道真应了那句话,越坏的男人,越有人爱?
可在她看来,冷夜不过是长了一副惑乱众生的俊俏皮囊。
除此之外,别无长处。
“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玄风浅轻叹了口气,暗自思忖着怎样才能逃出生天。
倘若还有机会回到现实世界,那就再好不过了。
即便,现在的她不仅会飞,还习得了一身神乎其技的术法,但她依旧不喜欢这方礼法崩坏,毫无制度可言的地域。
“阿浅,务必要坚强地活下去。”这时,虚空中突然飘下一道沧桑感十足的声音。
玄风浅下意识地瞟了眼牢房中“打”得火热的一众魔犯,再三确认除她之外,再无人得以听到那道声音,这才开口询问道:“你是谁?”
“我就是你。”
“什么意思?”玄风浅紧盯着越靠越近的黑衣蒙面女人,扶墙而起。
许是因为方才的一通施法耗尽了仙力,此刻的玄风浅就连起身都显得十分吃力。
“没有人能逃过宿命。我曾费尽心思地将你送至另一方世界,可到头来,你还是被宿命的触手抓了回来。”
“你的意思是,我本就属于这里?”
黑衣女人点了点头,“是。”
玄风浅显然不相信这番言论。
不过,她还是试探性地问道:“你可知要怎样做,才能回去?”
“回不去了,这副身躯的原主已去往现实世界。而你,将被永久地留在这一方地域。”
“如若我不慎身死,是不是就能回去?”
黑衣女人却道:“一旦身死,元神即散。不止回不去,还会落得个灰飞烟灭的下场。”
“那你说,我该怎么做?”
玄风浅郁猝。
倘若黑衣女人所言皆为属实,她岂不是玩完了?
“你必须在冷夜覆灭六界之前,让他爱上你。等他对你死心塌地之后,再伺机挖了他的心。”黑衣女人紧攥着玄风浅冰冷的手,郑重其事地道:“阿浅,为了仙族,为了六界万万生灵,你必须照我说的做。”
“你是不是找错人了?我只是一个恶毒女配。要找,你也该找玄千凝才是。”玄风浅自嘲地勾了勾唇。
正当此时,黑黢黢的廊道尽头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阿浅,我只能陪你走到这了。”
黑衣女人警觉地扫了眼正疾步赶来的惊蛰,随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毕生修为注入玄风浅眉心之中。
“在羽翼尚未丰满之前,万万不得显露身手。”
“……”
玄风浅轻触着微热的眉心,正欲开口询问黑衣女人,她已化作一道黑烟,散尽。
“阿浅,我已将众神之力传予你,你将得以预见半个时辰之后的事。”
“众神之力?”
玄风浅愈发迷糊,“众神的能力何以如此薄弱,仅够我预见半个时辰之后的事?”
话虽如此,她还是麻利地解了隐身术法,一头栽进群魔之中,寻了块不算拥挤的地皮,规规矩矩地躺下挺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