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铭烟狐疑地转头看他,一边回着:“一个朋友。”
也不说男的女的,直叫人挠心。
慕齐策闻言,便不再问了。
晚上回到家,又已经是十点了。
苏老爷子已经不在客厅等她了。
苏铭烟一看就笑了,放下了东西,洗了手之后,就到老爷子的房间里去报备。苏老爷子一看她这么自觉,也就原谅她了。
苏铭烟正打算走,闻着房间里的味儿,忽地觉得有点不对。
“爷爷,您房间里还放了其他的香料?”苏铭烟皱起了眉。
苏全安却是一脸的迷惑:“没有啊。”一边说着,一边皱着鼻子闻房间的气味,不过,也没闻到什么不同的。
苏铭烟眯起了眼,吸着鼻子循着那股异样的气味走了过去,然后在老爷子的藏品架上停了下来,上面有一个木雕,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气味着实透着蹊跷。
苏铭烟是不懂木雕的,便问老爷子:“爷爷,这是什么木?”
苏老爷子愣了一下,“说是乌木。”
乌木?
苏铭烟对木材没有什么研究,但也听过一句话:“家有乌木半方,胜过财宝一箱。”而且,她好像记得有本书里这么写着:
身如炭黑,颜色有殊,遇水黑亮,涂油色驻,烧灰为黄,异于普木。
轻重有异,能沉能浮,香味有否,皆有存数,树种有别,气味可无。
也就是说,这木有没有气味,都很正常,想来那人就是钻了这个空子了。
“这个乌木有什么异样吗?”苏全安看孙女这表情,当然就知道不对劲了,“这是一个客户送我的。”
客户?
苏铭烟冷笑一声。
怕不是简单的客户。
“爷爷,把这个送给我吧。”苏铭烟也直说,只道,“看起来还挺好看的。”
老爷子愣了一下,察觉到她是有什么不想让自己知道,便道:“好,你随便拿。”
苏铭烟也没有明目张胆地端着它出去,而是找了个盒子把它装好,准备拿回自己的房间。
一出门,苏铭烟就撞上了苏乘风。
“哟,堂妹这是从爷爷那儿拿了什么好东西?”苏乘风一脸的好奇。
苏铭烟便笑:“有毒的东西,堂哥要不要?”
苏乘风退后了一步,“不要吧,堂妹口味这么重的吗?”
苏铭烟便“呵呵”两声,抱着盒子回自己房间。
苏乘风看了半晌她的背影,又转头看了看老头儿的房门,眉头皱了皱,眼底划过一星寒光。
回到房间,苏铭烟就把乌木拿了出来,仔细地又看了看、闻了闻——
果然是下了药的。
只是因为爷爷房间里点了熏香,它这气味反而不那么明显了,只是具体的,还得给秦老头看一看。
当下,苏铭烟便给他发了短信过去,问他明天在不在中医馆,那边好一会儿之后才回——
【在。】
【怎么?又有什么事儿?】
看来也是懂苏铭烟这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套路。
苏铭烟却不多说,只回道:【的确有事,明天再说。】
那头,秦老头儿忍不住地翻了个白眼,就回了一个字:【得】
第二天下班之前,苏铭烟就叫司机不用来接,而她自己则在下班之后直接打车到了秦老头的中医馆。
中医馆关门时间比较早,一般是五点半左右就关了,苏铭烟几乎是掐着点来的,前台的小姑娘看到她愣了一下,正想说话,后面秦老头却出来了。
“来了。”秦羽冲着苏铭烟点头,目光却落在她手上的一个盒子上。
苏铭烟点点头:“进去说吧!”
“好。”秦羽点点头,引着苏铭烟走到自己的办公室,等关了门,他才说道,“你这盒子?”
苏铭烟就沉默着将盒子打开,一尊精致的木雕就展现在老头儿的面前。
“这……”秦羽愣了一下,第一眼当然是看这木雕的价值,但显然苏铭烟的意思绝对不是这个,于是他蹲下去,“这气味……”立刻就察觉出了不对劲。
苏铭烟这才点点头:“就是因为这个。”说话之间,她的眼神都充满了杀气。
秦羽瞅着,心头一凛,又闻了闻这乌木——
“是一种很少见的毒,通过空气传播,微量的并没有什么,但长期……”
这言下之意已经很明显了,长期下去,必定是会危害生命的。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就这么等不及?
苏铭烟浑身都泛着冷气,满身的肃杀之气。
秦羽“啧啧”了两声:“果然是豪门。”顿了顿,“你爷爷房间里的?”
苏铭烟点点头,没有做声。
秦羽闻言,摇了摇头:“看来你爷爷已经成了某些人的眼中钉了。”想了想,他又问道:“要不要我去看看他?”
苏铭烟脸上露出一分欣喜,但转念一想,家里并不是那么方便,便说道:“还是我把爷爷带到这里来看吧。”
秦老头想了想,点头:“也好。”
两人约好了之后,苏铭烟就离开了,那个木雕也就先留在了秦羽这儿,毕竟,比起苏宅,这里更安全。
从中医馆回来已经是七点多了,吃过晚餐,苏铭烟又去苏老爷子的房间里,先跟他说了一下跟秦老头儿见面的事,然后在房间里看了看,确定了没有其他的味道之后,她这才放心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苏全安看到她的举动,心里多少有些触动。昨天晚上,烟丫头回到房间后不久,他就叫管家上来了,叫他查了查送乌木的人,这才知道那人私底下跟苏炳天有交情,看来,还是自己这个儿子的嫌疑最大。
这一瞬间,苏全安觉得有些悲哀。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成为自己儿子的障碍,难道他以为自己死了,他和他的儿子就能得到整个苏氏?未免太天真了。
他的遗嘱是早就立好的,只是他们都不知道而已。
第二天是周五,苏铭烟跟老爷子约了一下时间,两个人分头到秦老头儿的中医馆集合。
苏全安是先到的,自然是老早地就到休息室里等着了。前台的小姑娘盯着看了许久,总觉得他有点眼熟,直到苏铭烟到,她这才恍然醒悟过来——难怪,原来是她的爷爷。
两个人很快到了秦老头儿的办公室,秦羽也没多浪费时间,简单的寒暄之后就给他看诊。苏铭烟坐在一旁,没有打扰。
好一会儿之后,秦老头儿才叫苏全安收回了手。
“没有什么问题。”秦老头儿笑着说,“身体也调养得不错。幸亏是发现得早。”后面这句话自然是对苏铭烟说的。
苏铭烟这才松了口气。
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