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两条人影依偎在一起,四周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
娘亲这个称呼对于乐无忧而言实在是太陌生了,换言之娘亲就只不过是一个称喟而已。
她从来没有唤过娘亲,而且在她的记忆里也从来没有这个人存在。
是以,当她终于看到自己娘亲时的感觉,她自己也很难用言语来形容。
没有太多的感触,比陌生人又多了一点点的不一样。
站在她的面前,盯着她安详的面容,仿佛是另一个自己。
她们长得真的很像,乐无忧觉得自己看着她,仿佛就在照镜子一样。
这样感觉,她也很难形容,有点抽象。
事实上,在她真正的面对她的时候还是有点不一样了。
她忍不住就会想,当年发生了什么变故?
娘亲看起来很年轻,比现在的自己好像也大不了几岁。
再想想兔子邬水教,十几年前的邬水教势力应该也不比现在的差多远吧。
既然如此,为何娘亲还会死?
乐无忧的脑中不停地冒出问号。
当年的事情,舅舅应该是很清楚的,那雨蝶姨应该也知道,外公他也知道的吧。
他们都知道,但是也不知道为何,她隐约地感觉到,他们并不想告诉她。
呆在邬水教的那些日子里,她很想去找真相,可真相又要上哪儿去找?
总之,这就好像是一个秘密一样。
乐无忧又不由的想到她的爹,她的爹是死还是活?
出来一趟,她没想到会遇到那么多的事情。
她原想着出来,看看外面的世界,也想证实一下是否同书上所写的那么精彩。
在忘忧谷里,她的世界里就只有想象,每日沾花惹草,时而对着小动物恶作剧一下,说不上特别,也成为了她的日常。
她们的生活好像就是如此了。
不过她也是好奇外面的世界。
乐无忧想起自己也央求过叔叔几次,让叔叔带她出来,都被他拒绝了。
所以她变得越发的好奇。
人就是如此吧,越不让他做的事情就会越发的好奇,好奇所产生的结果,就变成了现在这样子了。
短短的几个月,她遇到了许多的事情,也认识的许多人。
回想这几个月自己所做的事情,好像也没有太胡闹吧。
之前没想那么多,那因为她还没有遇到舅舅与雨蝶姨。
嗯……她害怕,到时候见了他们之后会受到他们的责备。
距离上次见到他们已经过去大半个月了。
她被抓后,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去哪儿,当时他们在逃离的时候被分开了。
乐无忧有些担心童雨蝶,因为当时事情太过突然了,一路有人追他们。
她也没有办法好好地跟他们聊近况。
她发现雨蝶好像受了很严重的伤,她还没有来得及细问。
乐无忧看着天空上慢慢移动的乌云,遮去了三分之一的月亮。
舅舅和雨蝶姨,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她也不知道要上哪儿去找他们。
此时,另一处地方,钟离羽文与童雨蝶正在某一处隐蔽的山洞里。
在那里非常的隐蔽,钟离羽文,还设了层层的阵法,一时之间没有人能够轻易的找到他们。
“雨蝶起来喝药了。”
他们来到这里,已经有半个多月前。
童雨蝶当日强行动的内力,伤到了她身上多处的经脉。
钟离羽文差点就救不回她了。
他将自己身下的大部分的内力都渡到她的身上。
经过十几日的治疗,童雨蝶终于被他从鬼门关里救了回来。
“天黑了吗?”
童雨蝶睁着一双无神的眼睛。
“嗯,天黑了。”
钟离羽文坐在她的身旁,轻轻地扶起了她。
“你怎么不生火?”
“我们现在还是少点用火的好,来,先喝药吧。”
他将药碗凑到了她的唇边。
“我已经没事了。”
童雨蝶轻轻皱了皱眉。
“你还没有完全好。”
童雨蝶还能说什么呢,自她清醒后,她昏昏沉沉的,他就一直给她喂药。
“喝完之后,你就好好的休息一会。”
“又休息?”
她忍不住提高了声量。
“你还没有完全恢复。”
又是这一句,这几天有些听腻了。
“我真的没事。”
好歹她也习武二,三十年了,即使受伤,她的身体也比常人好的很多。
“等你好的时候再说吧。”
他的话还是不容反驳。
尽管听起来有些霸道,但她也知道,他也是为她好。
喝完了苦汁一样的药,钟离羽文将碗拿开。
童雨蝶的嘴里被塞了一枚甘草。
“含着,就没有那么苦了。”
“嗯。”
她的心透着丝丝的暖意。
以前都从来没有想过,他们会有这么亲密的举动。
他的身上有股让人难以靠近的距离感。
即使跟他生活了十几年,她都不敢表达自己的爱意。
这一次出来,也算是意外的收获吧。
虽然她还是没有办法帮他取得解药。
真到了那一天,她也会陪他去的。
在这个世上,她已经再无牵挂之人。
除了无忧。
她从小看到大,就如她的亲生女儿一样。
现在她已经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主见,而且她也听说了这几个月来,她所做的事情。
相信所有的困难,她都能迎刃而解,即使自己不在她身边。
她承认自己是有些自私的。
她想陪着他。
在最后的时光里。
“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吗?”
盯着她微皱的眉头。
“没有,我不困。”
她不想再睡了,再睡下去,她都快要今昔不知何昔。
“嗯,那你坐一会吧。”
盯着她有些苍白的脸,他还是同意了,站了起来去抱了一堆草过来,还细心的将自己的外衣脱了下来,覆在草堆上头,让她靠的舒服一些。
“谢谢。”
“你和我还需要见外吗?”
钟离羽文也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
“嗯。”
童雨蝶微垂下头。
自那日他们谈开了之后,童雨蝶每次与他相处都有些不知所措,暗暗地喜欢他是一回事,谈开了,反而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他了。
“你饿了吗?”
见她突然变得安静起来,他猜不出她在想什么。
“我不饿。”
发丝有一撮散落了下来,钟离羽文抬手温柔地将那撮发丝挽回到她的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