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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之上,威严肃穆的大殿内。

一道明黄的身影正坐在龙椅之后,冕旒之下的龙颜已经微微现出疲惫之色。

他招了招手对着身侧的大内总管曹文喜说了一句,“退朝吧。”

今日的奏折实在太多,听得他头昏脑胀,还有一箩筐的天灾人祸,今年似乎还真的不是很好好年,先是水灾,现在又来雪灾。

曹文喜哈腰马上领命,拉开尖细的嗓音唱响:退朝——

文武百官纷纷撩袍跪拜,口中齐声高呼:吾王万岁,万万岁……

明黄的身影从龙椅上站起来。

待到明黄的身影消息在众官员的视线之后,官员们才陆陆续续地往大殿外走去。

三三两两,或是三五结群,议起今日大殿内发现的事情。

其中一件还真的让人棘手。

时值隆冬,外头铺了厚厚的一层雪,举目望去,长长的通天的甬道上还飘着鹅毛大雪,风萧萧,刮得人脸上生疼。

周围的亭台楼阁,蜿蜒的小道,以及一些装饰的盆景,全都覆盖上了厚厚的积雪,银装素裹,分外妖娆。

看来,风雪仍有肆虐的可能,这一场大雪已经整整下了十多天了,造成了许多的隐患。

虽说每年的这个时期都有大雪,可没有哪次,像这次下的是暴雪。

雪是不是好雪,取决于有利于人与否。

都说瑞雪兆丰年,明天到底如何,还不自知,如今京城郊外的贫民窟,已经有好几十户的房屋倒塌,导致了数十人死伤。

倘若的大雪还继续下去,贫民窟剩下的几十间危房也危险了。

还有一些山体滑坡,也害怕有雪崩的迹象。

还有破庙里一连塌了好几间,城中的乞丐已冻死了二十余人。

今天在朝堂之上,主要也是在讨论这件事情,以及让一众朝臣各抒己见,并且让大家给出一些建树性的解决办法。

最后讨论到最后,皇上将这件事情交由左丞相凌景之去处理。

“左相,请留步。”

一身官服,风姿俊朗的中年男子回头,瞧见朝他走来之人,他微微眯了眯眼眸。

“右相,可有事?”

“我们可否供一步说话?”

右相夏雄杰看了看四周,还有许多官员未散去,有些还对他们投来了探寻的目光。

“是有何事吗?”

凌景之没有动,看着他。

他与夏雄杰向来都是对立面的存在,私底下更是一点交集都没有,就不知今日右相找他是为了何事?

他不动声色的看着他。

夏雄杰在众官员的上面前就是一副不显山不露水的存在,也就是说他从来没有将自己的情绪写在脸上。

然而现在的右相却是不同,他的眼睛与他的神情都在表现着他的焦急。

焦急?这样的情绪出现在他的脸上还真是千载难逢的事情,到底是什么呢?凌景之也不由得好奇了。

“我想请你帮个小忙。”

凌景之在心中暗笑。

帮忙就帮忙,他还真是什么都不想吃亏,请人帮忙也没有见他有放太低的姿态。

凌景之轻轻的颔首。

“右相请说吧。”

在他看来,两人只是对立面和看法不同,也不致于像是仇人一样。

既然都开口了,他倒愿意洗耳恭听。

“不如到我的马车上聊一聊?”

夏雄杰从来都没有求过人,这一次他也算是拉下了老脸了。

“我先跟我的马夫说一声。”

“好,我就在这等你。”

夏雄杰站在原地。

其间有不少的官员经过与他打招呼。

目光不时的落在左相,见他在不远处与马夫交待了几句之后,又折返了回来。

“右相,走吧。”

两人上了马车之后。

车厢很大,但不奢华,只是放了一桌小木桌,里面还摆放了一些点水和茶水。

两人相对而坐,马车缓缓前行。

“右相,这是何意?”

他以为夏雄杰只是与他闲聊几句,没想到马车还动了起来。

“左相莫急,这里还是皇城,不宜停留太久。”

在皇城相邀也实属无奈之举。

众官员大多都知道他与左相一起不对盘,在大殿上也常常因为一些见解和看法不同而争得面红耳赤。

现下他却是主动的邀他上马车,不意外的,这个消息什么就会传到其他官员的耳中。

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倘若回了府上才去拜访,也一样会落入别人的口舌,还不如大大方方,反显得不会那么的让人猜忌。

“嗯。”

凌景之闻言表示了解。

“我会在你的马车前停一会,让马夫跟上。”

凌景之颔首。

车轮辘辘,车厢突然陷入了沉静。

夏雄杰抬起布着褶皱的眼睑,嗓音微沉。

“今日在朝堂上,皇上将这次雪灾的事情交由左相你处理,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说完夏雄杰的脸色有些微微地赫然。

他与凌景之一直不对盘,在很多的事情之上都存在多个分歧,今日他是拉上老脸来求他了。

左相的眼神微微一闪,唇间含笑。

他有一副好皮相,在整个朝堂之上,是数一数二的,即使如今的他已到了不惑之年,仍是风姿绰绝,早前间连公主都倾慕于他。

夏雄杰也是从那时候对他有偏见的,后来的十多年间,两人针锋相对,各抒己见,有些事情他还是暗暗的佩服在心里的。

“右相但说无妨。”

见他说到一半欲言又止,愈发的好奇了。

“是小女的事情。”

夏雄杰有些难以启齿。

凌景之挑了挑剑眉。

不解夏雄杰为何提到了自己的女儿。

“是这样的,前些日子,家中来了一位相术大师,给小女批过一卦。”

夏雄杰叹了一口气,脸色变得愁云惨淡,人好像也瞬间老了许多。

“是凶卦。”

“相术一说,右相也别太在意。”

天下父母心,右相这可是关心则乱。

凌景之的语言也稍显生硬,他实在没有与他聊过家常,反而觉得十分怪异,不自在。

按理说夏雄杰是何其精明之人,相术之说应该不可能尽信的,只是他也略有耳闻,右相十分疼爱这个女儿,恐怕右相的凶卦实在不太好,才会跑来与他套近乎,就不知道他想怎么样?

夏雄杰苦笑,他又何尝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