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谦见他丝毫不太在意的样子,暗暗思索了一番,忍不住好奇问道:“先生对那件东西真的很在意吗?”
伊梵回头看向他,“不然呢?”
“先生帮了我,却丝毫不关心那件东西的下落,也丝毫不关心这件东西的利弊。若真的在意,又岂会这么不关心?”
伊梵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将自己的扇子随手放到身后,见他那么好奇,索性便也告诉了他:“在意的东西不一定要立马到手,有时候不在身边未免不是一件好事,再者,叶公子不是已经将什么事都告诉我了吗?”
叶谦看着他那副表情,竟觉得这人实在难以捉摸的很,阴晴不定,似乎在隐瞒些什么。
“原来如此,先生的心思真是让人难以捉摸的很呐。”
伊梵听着这话里有话的意思,倒是也笑笑,“我看今日天气不错,不如叶公子喝杯酒再走,心愿已了,也算是有个交代了。”
说完,直奔着门口潇洒而去,叶谦看着他的背影,无奈的笑了……
北宸的皇宫里向来冷清,如今却因选妃在即而热热闹闹的,实在与过去产生的反差太大了。
秦逸之大抵也是闲了一段时间,如今的他才体会到这圣上才是真正的不自由,得了权势又如何,这偌大的皇宫就是只囚笼,没有半分自由。
遥想当年他与牧之相争,着实可笑,以前,他是衡殷王,自在逍遥的很,无拘无束,可如今,他是圣上,背负的这北宸成千上万的子民,身上的担子也就越重,有时,秦逸之甚至觉得自己已喘不过气来……
“圣上,贵妃在门口求见。”陈公公弯着腰,却仍是感觉到说的那一刹那秦逸之的不悦,战战兢兢的说完了。
果不其然,听到那几个字秦逸之的脸色沉了下来。
“不见。”
当日封她为贵妃,是为了找姜暖,也是为平息朝堂上以姜相为首的一群大臣的怨气,可是如今,姜暖还是没有出现,再者,她是牧之的妻子,他怎么会逾矩。
所以这些日子将她安置在安和宫之中,便也就这样了,偏偏这姜语微不知何故,秦逸之只觉得头疼。
“圣上,贵妃说如若今天再不见,便跪在门口一直等到圣上见为止,如若这些传到那些大臣的耳里,恐怕。”
“呵,威胁朕。”秦逸之的脸便冷了几分,“让她进来。”
姜语微不紧不慢的走了进来,“臣妾拜见圣上。”
秦逸之看着她,冷笑道:“贵妃所谓何事,三番五次来找朕。”
听到秦逸之的不悦,姜语微抬头看向他的眼睛,:“圣上,臣妾的父亲母亲还有姐姐,究竟犯了什么错?”
在听到那个消息后,姜语微久久才冷静下来,可是,她却始终不能忍受为何秦逸之只是一概而过,终究只是做做表面样子……
这些天她三番五次来见秦逸之,却都被他一手回绝,她绝不会善罢甘休。
秦逸之只是看着姜语微那张脸,颇有趣味的蹲下身掐住她的下巴,露出了一副玩味的笑容:“错?贵妃说的哪里花,你母亲当年与秦牧之暗中联手谋取皇位,你姐姐更是欺君罔上,你父亲更是摇摆不定,你说,他们犯了何错?”
“如今倒是姐妹情深起来了,你当日想要做贵妃之时怎么没想到你有个姐姐?”
秦逸之无情的讥笑着,他看着跪在地上的姜语微,突然沉声道:“就连你,朕之所以还能留着你的性命是因为你还有利用价值,可别让朕大大失了望啊。”
姜语微跪在地上紧抿着嘴唇,手更是紧紧掐着自己的衣服,脸上是红一阵白一阵,“圣上,果真是无情啊!”
她抬头看向秦逸之,“既然如此,圣上还留着臣妾的性命做什么,臣妾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为何不”
“嘘,”秦逸之却突然将手放在了嘴唇上,“朕留着你当然是有自己的原因了,你父亲的那帮子大臣还在想着怎么揪朕的错呢?朕哪能那么容易就被他们抓住把柄呢?况且,”他突然弯下腰看着姜语微,笑了,继续说道:“朕有的是方法折磨你,你大概也没忘记你姐姐是受的什么屈辱吧?”
姜语微看着秦逸之那张魅惑的眼睛,却说着这些话,不停的在深呼吸,“呵,圣上的方法自然让臣妾刮目相看,臣妾今日身体抱恙,先行告退。”
秦逸之看着姜语微离开,那张玩世不恭的脸才变得严肃起来,他伏在桌上,还是看着那支簪子,犹然记得那小贩的话,买了可赠予自己欢喜的人,欢喜之人,暖儿,你在哪里?
伊梵看着姜语微从圣上那里怒气冲冲的出来了,便也猜到了一些事情,只是,她的确还有些利用价值,暂时留着她也并不是什么坏事。不过,倒也不能留太久,否则迟早会生出祸端。
想着,便也走到了秦逸之那里。
“圣上。”
“嗯,”秦逸之应着,语气却是不太好。
他突然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伊梵,“你说,为何那么多人想要这个位置呢?”
伊梵想了想说道,“半为利,半为名,余下为权,当然,也不排除有些人好奇。”
“好奇,”秦逸之有些好笑,“这个位置,又有什么好奇的,我算是明白了,这位置坐不得。”
“圣上的意思是?”伊梵这下子确实有些摸不清秦逸之到底想干什么,忍不住问道。
“不做了。”他抛下三个字。
这下子伊梵倒有些震惊了,古往今来,有多少人想坐上这个位置,梦寐以求,又有多少冤魂是源于这个位置,恐怕不计其数,如今他竟然说不做就不做了?这个位置这么随便吗?
“圣上还是先冷静些,毕竟这不是一件小事,圣上的肩上还有黎民百姓,还是需三思。”
总归是要劝的,这个位置又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放弃掉。辛苦得来的现在又放弃,伊梵觉得秦逸之却也是自己看不懂的,为了这个位置付出了多少,如今的做法却也让人颇感意外……
好在秦逸之是懂得这些道理的,他只是笑了,那笑容里反倒添了几分无奈,“我以为坐上了皇位,就能拥有想要的一切,就可以给自己欢喜的人一切,她想要什么我便给什么,我想要把最好的给她,可是,做到这个位置的我,却把她给输掉了。这个皇位,与我而言,又有什么用处呢?”
伊梵静静听着,无奈的闭上了眼睛。所以啊,这后面的代价岂是那么容易就能让你偿还的。姜暖那里还没有解决的方法,以后的路该如何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