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奕国来前的第三天,姜暖回了相府,回到了熟悉的三愿斋,连同回来的还有秦逸之。
“三愿?”秦逸之看着那块牌匾,喃喃念到。
姜暖轻抬了头,”夫君可曾听过?“
秦逸之摇了摇头,自己确是没听过。他问道:“哪三愿?”
“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姜暖念着,却注意不到秦逸之的神情有着微妙的变化,她执着秦逸之的手走进内室,却又被他拉住。
“愿你所愿,为夫都会办到。”秦逸之反手将姜暖的手握入掌心,姜暖体寒,所以她的手总是冰冷的,可是他仍紧紧的牵着,似乎一转身她就会离去。
“你知道吗?本王一直有一种预感,某一天你会不留痕迹的离开,留下本王一人。”他看着姜暖,看着眼前的女子,心里多了一丝慌张。
反观姜暖,她只是笑道:“王爷多虑了,我不是好好的站在你的面前吗?”
“本王可以没有王位,但不能没有你。”他拿出怀里的海棠白玉簪,插入姜暖的发髻,“本王一直想把这支簪子赠给你。”他笑着,像春风似的,“你戴上去真好看。”
姜暖的眼里突然有了些动容,她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牵住了他的手,“逸之,谢谢你。”
秦逸之看着姜暖的笑颜,想起她最初答应他的事情,大概很快就能成真了吧。
后面的仆人突然上前来,“王爷,王妃,姜相在荣辉堂等着二位呢。”
他们相互对视了一眼,一同走去。
此时的寐钦王还在皇宫里,他看着虚弱不堪的圣上,毕竟是自己的父王,他敬他,却也恨他。如果不是他,他与母妃也不会遭人陷害,也就不会被关到冷宫里。
圣上躺在床上,脸色愈见显差。
“牧之,你过来。”圣上抬着手,向他招了手。
“父皇。”牧之跪在地上,拖着圣上的手。
“咳咳,王德,把那个盒子取过来。”圣上命令着王主管,可还是一连咳出了血。
不一会儿,王公公便取了个盒子来到了秦牧之身旁。
“打开吧。”
秦牧之打开了那盒子,是母妃的留下的信,“父皇,这是?”
圣上撤退了所有人,留下了秦牧之一人在他身旁,艰难的坐了起来,秦牧之想要去帮忙,却被圣上拒绝了。
“你母亲十六岁就嫁入了王府,朕记得,她最喜欢跳舞,跳得也最好。”说道这是,他的脸上露出了幸福的模样。“这么些年来朕一直对你母亲心怀愧疚,也知道你心里一直埋怨朕,等到哪天你做了皇帝,你也就发现天下之事也不是朕一人得以,也有无力之时。咳咳。”他颤颤巍巍的拿起那封信,交给了秦牧之,这么些年,你母亲给你留下的朕替她保管着,现在该物归原主了。”
秦牧之接过那封信,却看见圣上看着他,欣慰的笑着:“皇儿,你长大了,朕,老了,力不从心了,天下苍生,是时候择一位明主了,你几位哥哥,在外征战,手握兵权,你需防备着。”
“是,父皇。”秦逸之跪在地上,直到这时,他才明白原来圣上早就做好了选择,他突然有一种想把所有事情告诉他的冲动,却极力抑制住了。
许是说的有些累了,圣上微闭了下眼睛,开口道:“奕国已发了密函过来,朕没想到衡殷王妃竟会是奕国的公主,这件事事关重大,不能有半点差池,就交给你去办吧。朕累了,想休息了。”
秦牧之连忙退下,可是心里却逐渐对圣上的恨消失了大半,而圣上却在他走后睁开了双眼,他脑海里有位女子,一颦一笑,都刻在了他的心里,曼殊,朕此生最遗憾之事只有你了。
此时北渝的小屋里,他枕着脉象,看见姜穆轩一脸焦急的看向自己,“脉象已无大碍,静养足矣,也亏得福大命大,费了老夫不少药材啊。”
姜穆轩立即起身,向北渝拜了一拜,“先生今日救命之恩,穆轩永世难忘,若今后,先生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穆轩一定尽全力帮忙。”
“行了行了。”北渝的脸上满是嫌弃之意,招了招手,“你见我真容反倒对我客气了不少,日后有的话再说吧,先把她照顾好了,你才有余力帮我啊。”
说着,北渝看向了还在一旁昏睡的花晨,而姜穆轩也在看着花晨,轻轻将她的手放入被子里。
现如今恐怕只有姜宇晗一人在衡殷王府里了,淳伊所说的内应之人到底是谁呢。她在府里闲逛着,眼前的下人来去匆匆,似乎就跟没有看见她一样,这让她又恼又气,王爷不待见她,就连下人们也连着明着无视她,可唯独一人在这群下人里显得尤为尊敬。
“见过小姐。”莳烟见着姜宇晗,便行了礼。王爷有令,除了王妃之外,府里的其余几位只称作小姐。
莳烟是个聪明人,懂得在哪些场合该做哪些事,该说哪些话。
姜宇晗觉得眼熟的很,“你是姜暖的仆人?哦,不对,你是王爷的侍妾。“提到姜暖,她心里就来气。
“你来干什么?看我的笑话。”她叫道。
莳烟只是笑了,轻声道:“主子就觉得奴的为人当真不可靠。”
听完,姜宇晗惊恐的看着周围的人,幸而,他们专心的做着自己的事情,并未太过在意。
莳烟做了个请的手势,“请随奴来。”
姜宇晗有些诧异,在她的映像里,莳烟一向与姜暖的感情极好,就算姜暖再不济,莳烟也始终陪伴在身旁,没有丝毫的怨言,她说的话到底有几分可信?
可是,衡殷王妃的诱惑太大,姜宇晗犹豫再三,还是随着莳烟到了一处地方。
“你是什么人?”姜宇晗对她半信半疑,淳伊的确说过有人接应,难道真的是莳烟?
“小姐,您忘记了吗?”说着莳烟撕开了脸上的面具,露出了一张与淳伊一模一样的脸,可是她的眼里带着一丝妩媚。
突然想起些什么,姜宇晗顿时觉得心跳加快,一丝恐惧油然而生,“是你!”
八年前,她才只有九岁,一次,她朝着找林裳舒玩耍,竟意外遇上了几名男子倒在血泊中,而旁边的女子手染鲜血,带着嗜血的笑容。自此,姜宇晗便生了场大病。
几日之后,一女子被招入府中,被林裳舒提到了身边,她便是淳伊,她的脸与当日所见那人一模一样,所以姜宇晗总有些后怕,可是奇怪的是,淳伊似乎不认识她,这件事也被尘封了许多年。
如今,她总算明白了,那人不是淳伊,是莳烟!
“你是母亲的人?”难道那内应之人就是她吗?
“是。”莳烟也并不隐瞒。
“既是母亲的人,为何又帮着姜暖?”她真是有些糊涂了。
“小姐,奴帮的可不是姜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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