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若虚谷内,江初被五花大绑在一张桌子上,嘴里塞着块布,浑身动弹不了。
“唔。”他看着一旁磨刀霍霍的北渝和姜暖,欲哭无泪。王爷让他保护王妃,可没说王妃有什么特殊的嗜好啊。眼看着这下子在劫难逃了,江初紧张得看着那个古怪老头儿的一举一动。
“嗯,是把好刀,”北渝摸了把胡子,看着手中的这把刀,“就是不知道快不快。”说着瞟向了被绑着的江初。一看到这个老头儿不怀好意的看着自己,还有他手上的那把菜刀,江初的身上就冒着冷汗,他终于知道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满怀抗拒的摇着头。
其实北渝也就想吓吓他,这样一来,他反倒来了兴趣,慢悠悠走到了江初的前面,吹了吹刀,“哈哈,年轻人,不要紧张,老夫的手法一向很准,一刀下去,保证滴血不沾,就痛那么片刻,你就解脱了。”
“唔,唔。“听到此话,江初更是瞪大了眼睛,却又说不出话来,他只能寄希望于王妃姜暖哪里,他默默向姜暖那里发出求救的眼神,希望王妃可以手下留情。谁知道姜暖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用手比作刀在脖子上一滑,做了个鬼脸。
眼看着北渝的刀离自己越来越近,江初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前辈,刀下留人。”一阵光影在自己脸上掠过,突然停顿起来,江初心有余悸喘着气。看向了那人,投来了感激的眼神。
来到若虚谷内,姜穆轩就看见这一幕,知道是要出声的,当然也知道北渝前辈的为人,大概是要吓唬他罢了。
“哥。”见到姜穆轩,姜暖自然是开心的。看着姜暖开心,姜穆轩自然也很开心。
“暖儿,身体好些了吗?”
“咳咳咳咳咳咳。”北渝放下了手中的刀,看见两人都忘了自己老人家的存在,北渝表示很不开心。
果然这法子是奏效的,转移了二人的注意力,两人都不约而同看向了北渝。
“前辈,许久未见。”姜穆轩笑着,从身后拿了一坛女儿红,“来的时候太过匆忙,未带什么,这一坛酒聊表心意,还望前辈不要嫌弃。”
这酒倒是受用的,北渝将手背在后面,虽还是一脸的不开心,还是不自觉走了过去接过了那酒,他透着酒封闻了闻,香气浓郁,“好酒,算你小子识相。”
姜穆轩也只是笑着,继而又看向了姜暖,“前辈,我可否与暖儿单独说几句?”
一听到自家的王妃要与别的男子共处一室,江初又不乐意了,挣扎着,“你小子给我闭嘴,再吵吵信不信老夫让你这辈子无儿无女。”说着北渝看向了那把刀,这下子江初也不敢动弹了,却还是看着王妃姜暖。
北渝看着姜穆轩,挥了挥手,“去吧,去吧,不过你小子可别失了分寸,话可说在前头罗。”他怎么会看不出这小子对姜暖的心思。
姜暖停顿了几秒,便跟着姜穆轩出去了。
檐外走廊,姜暖与姜穆轩并排站着。
“暖儿,嫁给衡殷王你快乐吗?”虽然好多次告诫过自己,却还是忍不住先发了声。
姜暖也没想到姜穆轩会问这句话,她想了几秒,才开口,“快乐与否,真的重要吗?”
“如果你不快乐,我可以?”
“可以替我阻止吗?”姜暖转身看向姜穆轩,笑着接下了这句话。
姜穆轩沉默了,他,有资格这样做吗?
姜暖看向了檐外的风景,曾经她在现代看到过不少这样的话,可其结果又有多少是好的呢,况且嫁给秦逸之本就是自己选择的结果,最是无情帝王家,又谈何快不快乐。
“嫁给衡殷王的不止你一人,还有”姜穆轩刚想说下去。
“我知道。“姜暖的脸上一脸平静,甚至面含微笑,“还有姜宇晗。”
这下子轮到姜穆轩惊讶到了,为什么可以这么平静,平静到这似乎与她没有什么关系。
“你既然知道,为何还要同意?”
“哥,从我醒来的那一刻,有些事情就改变了,我比你更清楚嫁给衡殷王是社么样的结果,既是我自己选择的路,那便祝福妹妹好好的走下去吧,无论结果如何,都是我自己要承担的。”
“可是,比起那样的结果,我更希望你幸福。但我能感觉到,你上次落水后已经变了很多,可我母亲她绝对不会想任何人挡了她的路,与她作对,本就没什么好结果,我希望你好好的。”
姜暖摇了摇头,“有些事情,你我都无从选择,不是吗,木风?”
“你·!你怎么会知道?”姜穆轩看着眼前的姜暖,这时候他才开始发现她真的与原些时候不同了,是什么时候,眼前的暖儿变了呢,他神色复杂,心情亦是复杂。
从司夏的那封信里得知有太多的秘密,她看着眼前的姜穆轩,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温润儒雅的君子是那个在池奕之战里谋划天下的门客,既然他选择站在了秦牧之一边,那么她与他的路注定是相反的。
姜暖从怀里拿出那块上好的羊脂玉佩,这些日子她想了很久,听莳烟说,那是姜暖十岁时姜穆轩特地送给她的,背面刻着是姜穆轩的生辰八字,她醒后找人看过,皆说这世上只这一块羊脂玉是秉着天地灵气而生的,眼前人亦非彼时人,再好的东西也应当有人珍惜,放在她的身边可惜了,姜暖拉过姜穆轩的手,将玉佩放在了他的手心里。
“放手吧,哥哥,改变不了的。”姜暖说完这句话,便毅然转身离去。
愿他能找到那一心人,不必浪费时间在她身上了,她怎会看不出来,姜穆轩眼底的那份情感,怕是已经超过了兄妹之情,可她不能沉陷,她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无论如何,都是要回去的,所以,这样的情感姜暖怎么敢去面对。
姜穆轩看着手里的那块玉佩,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他甚至没有勇气转身挽留她,只是站了很久,久到已经麻木了。也许这一世的相遇,只是有缘无份。
幼时他第一眼见到她时,就动了心,即使知道她是自己的妹妹,可还是忍不住动了情,从她上次落水,也许有些事就改变了。
过了好久,他才发现自己的心很空,空到疼痛,他紧紧握着那块玉佩,沾染了血迹,但他落不了泪,这是他最后在姜暖面前残存的尊严,可是心底的滴血之声他却听的一清二楚。
不知何时外头下起了大雨,打湿了姜穆轩的面庞与衣裳,他仰着头,闭上了双眼,手里却不肯放手那玉佩,檐外雨还在下,檐内人的心却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