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沐。”
“天沐。”
林天沐转身看到，不知何时走到她身后的师父和师兄师姐们。
“师父，师兄，师姐。”
莫寒清伸手拭去林天沐眼角的泪渍，一把将林天沐揽入怀中，轻轻拍着林天沐的后背，低声说道：“我们天沐做的很好，师父很骄傲。”
“师父。”
无尽的酸涩涌上林天沐的心头，让她忍不住埋头在师父的肩膀。
莫寒清轻抚着林天沐，眸光锁定在林天沐身后，正遥望着此处的魔帝琂顷身上。
林天沐嗅到莫寒清身上熟悉的药香，激荡的情绪得以平缓。
“天沐，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你要知道，这世间有很多事，并不是所有的事都必须要由你来扛的。”
“师父？”
林天沐察觉到莫寒清身上释放出的杀意，一时没太明白莫寒清话中的意思，有些诧异的抬头。
莫寒清收回视线，面色和熙地为林天沐整理着衣襟，继续说道：“天沐，你要记得，人呐本就有七情六欲。你我虽是修士，但其根本也都是凡人。人活一世，本就艰难，各有各的因果，各有各的劫难，有些事不能强求，你也无需逼迫自己。率性而为，不失本真，足矣。”
话音未落，莫寒清的身影就消失在林天沐眼前，向着魔帝琂顷的位置奔袭而去。
“师父？！”
感受到莫寒清身上涌出的澎湃杀意，林天沐心中一惊，师父的灵力已经所剩无几，师父这是想以自爆神魂的方式击杀魔帝琂顷！
林天沐来不及多想，立刻飞身前去阻拦。
“师父，不要！”
魔帝琂顷看着向他飞驰而来的莫寒清，以及神色惊慌的林天沐，也察觉到了莫寒清周身异常的神魂波动。
瞬间明白莫寒清意图的魔帝琂顷，直到莫寒清冲到他身前，他才释放威压将莫寒清完全压制，同时将莫寒清的神魂也一并锁定压制。
莫寒清没想到她的拼死一搏，到了魔帝身前，连发动的机会都没有。
紧随其后，赶来的林天沐看着被魔帝琂顷完全压制的师父，心中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十分担心。
师父还活着自然是好事，可现在师父在魔帝琂顷手中，魔帝琂顷又有了拿捏威胁她的筹码。
“林天沐，这就是你师父？这修为很一般嘛。胆子倒是不小，想要自爆神魂，来杀本尊。”魔帝琂顷笑着将视线转向林天沐，“你看看下面那些人哭得多可怜，他们都在哭着求你们去死呢。要不本尊发发善心，只要你亲手杀了你师父，本尊就带兵返回魔界。”
果然如此！
林天沐忽视师父投来的目光，冷声问道：“好，我答应你。那你告诉我，我弑师之后，接下来你还希望我做什么？”
“……”
已经习惯了林天沐一直跟他唱反调，魔帝琂顷一时间有些愣神，完全没想到，林天沐会这么轻易的答应他的要求。
“你是希望我因此堕魔，然后变成一个跟你一样彻头彻尾的魔族？”林天沐没等魔帝琂顷回答就接续发问。
“我很想知道，如果我成了魔族，那么你，尊敬的魔帝大人，你又要变成什么呢？你能和昭禤的身份互换，代替他成为神只吗？你能吗？”
魔帝琂顷：“……”
看着魔帝琂顷逐渐难看的脸色，林天沐轻笑出声，“我猜你应该做不到吧！魔就是魔，你是不可能成为神只的，我说的对吗？”
魔帝琂顷恼怒地伸手钳住林天沐的脖颈，将其扣在身前。
“什么狗屁神只，本尊根本不在乎。只要杀光了那些虚伪的神族，那万界生灵，就会唯吾独尊。”
“噗~”
“呵呵~”
“哈哈哈哈哈哈~”
林天沐闻言笑的浑身打颤。
“你笑什么！”
林天沐脸上笑意未减，“我笑你这么多年了，你是只长年龄，不长脑子，你这智商还不如几岁的孩童。”
“就凭你，还想杀光神族，称霸万界，谁给你的自信？”
“你不过是昭禤成神时舍弃的部分残魂，也妄图主宰万界，称尊称帝？”
“明明是被镇压封印了万年的可怜虫，一个人精神分裂似的搞出了一个所谓的魔族，就敢自封为魔帝，你可真是好大的脸。”
“我身上有昭禤的气息，你是将我当成他了对吗？”
“你是想等我堕魔之后，吞噬我的神魂，好弥补你神魂的残缺不足对吗？”
“昭禤的神魂是你存在的根本，如果他的神魂完全消散了，你也将会不复存在，对吗？”
“闭嘴！”魔帝琂顷低声怒吼。
“你在害怕？”林天沐无视魔帝琂顷的怒火，继续说道：“看来是被我说中了。”
“那如果我告诉你，我不是昭禤，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人族，我身上有他的气息，只是因为曾与他结契。”
“真正的昭禤已经身陨……”
“不！不可能！你休要骗我。”魔帝琂顷死死盯着林天沐，想要从她脸上找出她说谎的证据，“你身上有他神魂的气息，我是不会认错的。”
林天沐无视魔帝琂顷的怒吼，漠然地回道：“或者说，你是把我认成了他？”
魔帝琂顷快速反驳道：“没有，你别瞎猜。”
“你在心虚什么？”林天沐继续追问，“你的修为在我之上，你困住我后，有无数的机会可以将我杀死，但是你却一直没有对我动手。是因为除了我这里，别处再无昭禤的踪迹，你与他一根同源，却又互相克制，生死相依。”
“你若想摆脱这一根同源的制衡，唯有吞噬堕魔的昭禤神魂，我说的对吗？”
魔帝琂顷：“……”
“如今，你找不到昭禤，就只能在我身上下功夫……”林天沐脑海中一个念头一闪而过，“当年神魔大战时，昭禤曾分出部分神魂融入亘古之炎将你封印，所以这世上还有第三个与你和昭禤一根同源的神魂？”
林天沐回忆她曾看到的种种记忆，神色逐渐变得难看起来。
一个荒诞的结论，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