沪王府
侍卫匆忙回禀:
“王爷,三皇子与世子不见了!”
“你说什么?”
景泽立地嘶吼。
“回禀王爷,本来他二人已经在我们的包围之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神秘女子,救走了他们。”
侍卫胆战心惊地回。
“废物!”景泽双手紧握,目光似剑,“唯一一个机会也错失了。”
“王爷,我们的人已经去追击了。”
“没用了,没用了!那里已是蓬山地界,想要再下手,难上加难。”
景泽看向门外,面色阴沉。
侍卫再不敢作声。
“来人!”
景泽喊道。
“王爷。”
管家进屋来。
“把消息带进秋吟殿给母妃。”
景泽说。
“是。”
管家颔首,迅速出了门。
景泽转身,看向那个侍卫,语气绝冷:
“这次行动的人,不留活口。”
“是。”
侍卫应道。
森俨的沪王府,于二更时分,忽然灯火通明,宫里派来宣旨的曹公公,脚步急促,径直入了正厅。
旨意内容---汐妃娘娘忽感染风邪,卧床不起,急召沪王进宫侍疾。
一直静候着的景泽,听闻消息,目光深幽,嘴角牵起一记得意的笑意,立即起身更衣,命人速速套马进宫。
蓬山
破晓时分,思北霜带着景昉、易橒澹与所剩不多的侍卫顺着山路终于到达了蓬山的山门前。
思北霜凝眸远望,眸色欣喜:
“蓬山,我回来了。”
景昉环视四野,蓬山隐绿开阔,云雾缭绕,于空山之幽静,于榭水之毗邻,犹如凡尘仙境:
“果然是一方圣地,名不虚传。”
易橒澹纵观身旁,旦见林荫夹道,参树通天,清露缀缀,云霞渲染,整座蓬山流光溢彩,明朗蓬勃。
“那随我来吧。”
思北霜看向他们。
三人踏着青色石阶而上,行至山顶,眼前一座两层的圆形楼阁,遗世独立,依山盘踞,宛如玉宇。
“师父,徒儿回来了!”
思北霜推门而入。
楼阁内,寂静无声,无人回应。
思北霜缓缓走进,只见,宽敞的堂内一尘不染却空无一人。堂内字画、案几、灯盏等陈设一应俱全,整整齐齐。
“师父!”
思北霜四处寻找。
“香案中的檀香燃尽已久。”
易橒澹来到案几前,随手捏起檀香粉末细看了看。
思北霜心生疑虑:
“我师父不在山上?可他极少出蓬山的。”
景昉微观四周,猜测道:
“近来,坊间对蓬山多有评议,仙宗会不会是因此而下山了。”
思北霜的双眼忽然望着堂中的灯盏出神。
顺着她的目光,易橒澹注意到台上,方形案几背后有一盏树形灯盏。
“这盏灯,只要师父在蓬山,是不会熄灭的。”
话毕,她慢慢走上前,当她取下烛台之时,墙壁上的暗格忽然打开了。
那暗格之后摆放了一个木盒,木盒之上是仙宗亲笔所写的一封信,见状,思北霜略微迟疑了:
“霜儿启!这是,我师父的笔迹。”
景昉、易橒澹上前来,默默相视。
景昉目光奕奕:
“蓬山仙宗必是有所托。”
思北霜捧着木盒轻轻放于案几上,展开了信封:
“霜儿,早知你会返回蓬山,只是不知,你见信时是为何时?为师今已下山,盒中《执凰相书》留于你,自此由你保管。往后,念无念,行无行,言无言,修无修,非物所拘。”
读完信,思北霜思绪澎湃,难解其意:
“师父为何会下山了......”
景昉与易橒澹一直站在她的对面,见她双眸迷茫,问道:
“仙宗可说了,去向何处?”
“并没有。”
思北霜轻轻摇头。
易橒澹看到偌大蓬山中,竟然没有一个人出现过,颇为奇怪:
“那蓬山的其他弟子呢?”
思北霜将信折好,郑重地捧起木盒:
“蓬山弟子的足迹常年行遍南北,这个时节多半人都游历未归。我们就在阁内稍稍休息,天一亮,我会带你们下山去。”
景昉颔首:
“此番见不到仙宗,实属遗憾,但以后,会有机会再次拜访的。”
不知为何,思北霜总是感觉到很不安,她星眸微垂,怀抱着木盒走下来:
“我带你们到里面。”
阁中的小院,僻静独立,景昉与易橒澹并肩而坐。
景昉澄思寂虑道:
“蓬山仙宗从来避世而居,这次,怕是有大事发生。”
易橒澹目色如寂:
“你担心,仙宗如今人在开封?”
景昉不确定地:
“有这可能,不知我们离开的这两日,京都如何。橒澹,看来,执凰相书就在木盒之中。”
易橒澹点头,漠然望向院外:
“外界传言不假,蓬山仙宗的执凰相书是留给她的。”
景昉沉心静气:
“母后自是顾忌景泽得到执凰相书,才不惜借助皇祖母之力,请求赐婚,而父皇临行前召见,亦是为了让我尽快拿回此书!天家竟然忌讳众云纷说,流言四起至此,牵连蓬山,我身在其中,难辞其咎。”
“景昉,你别忘了,执凰相书传扬天下的源头,是出自蓬山。”易橒澹眸色无澜,“还有呢,皇上要灭口吗。”
“没有。”
景昉摇头。
“带她回去,此书就在你手中。”
易橒澹冷冷道。
景昉温和一笑:
“我不要她的性命,你是知道的。可她,看你的眼神不同,警惕我的眼神也不同,之前,你们见过吗?”
“习府探望习大人时,见过一次。”
易橒澹眉间微蹙。
“若同回京都,必是一番水深火热。”
景昉提醒到。
易橒澹心中明白,景昉是在为思北霜考虑长远,但,时至今日,谁也再不能喊一个“停”字。
“她这次的出逃不掉,已是最好的答案。”
易橒澹的语气极轻。
“这样啊,那就安全回到开封再作打算吧。”
景昉沉默了。
不一会儿,思北霜送来了茶水、充饥的糕饼和干净的衣服:
“厨房里只有面粉,我就做了这些,我看你们的衣服都破了,先换上我师兄的吧。”
“多谢了!”
景昉温和地。
思北霜走出屋子时,易橒澹纹丝不动地站在窗前,默然而立。
她脸上大写的失望表情,正正落在景昉的眼中。
“橒澹,待会儿你去问问思姑娘,山上可有马匹,我们要尽快回到开封。”
景昉拿起茶壶,倒了两杯茶水,嘴里还含着半块糕饼,凝神道,“居然是海棠糕,别站着了,过来吃吧。”
“要我去吗?”易橒澹看着景昉一副不可商议的模样,应道,“好。”
景昉微笑着缓缓低下头,盯着茶杯暗自发起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