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摄像机前的导演此刻仍然心有余悸,刚刚录制原本有序的进行,他还偶尔跟一旁的大唐总裁寒暄几句,就听到不远处有响动,只见大监里一道黑衬衫的身影一闪而过,看不清表情,但是那压抑的磅礴气场即便隔着屏幕,也让众人胆寒。
紧跟在他身边的身着黑色西装的保镖让场面一时间像卷入了黑帮争斗。
在看到制作人紧随其后,他才意识到,原来那位就是不久前说要来探班的,金主爸爸,恒泰国际的老总。
而前一秒还坐在身旁的徐总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冲到了前面。
徐氏大唐的总裁和新晋影后小花姚曼的绯闻一直闹得沸沸扬扬,从徐扬进来开始,就有不少女工作人员在小声八卦。
可眼前姚曼跌坐在地上,那徐总仿若视而不见一般,而是对着设计师林婉撒娇,而不久前林婉还躺在恒泰老总的怀里,关键是之前就有风声传出姚曼的幕后金主是恒泰的老总。
这四人的关系,还真是耐人寻味。?
林婉缓缓向门口走去。
“等我呀。”徐扬朝林婉走过去,在即将碰到林婉的那一刻,一道身影带着劲风,将徐扬恶狠狠撞开。
程昱像从地狱里出来索命的恶鬼,沉声说:“滚开。”
“你有病?”徐扬太阳穴一跳。
程昱没接,反而将手伸到林婉的面前,目光平淡。
“扭到了?”
程昱垂眸打量。
林婉没接话。
刚刚她推开他的时候,脚踝刚抬,就由下至上传来一阵剧痛,她知道,一定是刚刚被扭到了。
她强忍剧痛,保持镇定,没想到这细微的变化还是被他看出来了。
老旧的房子人撤离得差不多了,房顶中午的时候就要工人已经开始拆了,此时处在在半露天状态,潮湿温热的海风呼呼往里灌着,那句“扭到了”也被风吹得不甚清晰。
林婉偏过头,看着徐扬,“还愣着干嘛?”
徐扬屁颠屁颠的走过来,忽略身旁那道可以吃人的眼神,手就毫无预兆绕过林婉的肩骨,身体向下稍倾,另一只手搂住她的双腿,只轻轻一抬,便将她整个人都打横抱了起来。
林婉想要挣扎,可她知道程昱一直跟在他们身后,所以那句“那我下来”迟迟没有说出口。
此刻徐扬嗤嗤的笑声从头顶传来,距离很近,温热呼吸全都喷洒在她的脸上,湿湿软软。
林婉剜了他一眼。
“受伤了还笑得出来?”
徐扬突然垂眸和她对视一眼,目光幽深沉静,少了平日的邪佞。
“婉婉,我很开心。”
林婉不敢再看他的眼睛,视线飘忽不定落在了他们的身后。
四个保镖紧跟在程昱的身后,有个助理模样的男人递给他纸巾,他摆了摆手。从口袋里面掏出一条丝巾,随意的往鲜红血迹的手上缠绕。
身边的助理有些怔愣,这明显是一条女性的丝巾呀。
不过总裁大人从口袋里面抽出丝巾的动作没有丝毫违和,反而有些,欲?
盯着那张手帕,林婉有些晃神,那是不久前她在公司庆功宴那晚丢失的那一条,也是她位数不多的一条,她过生日的时候陆月灵送给她的。
没成想,会在程昱那里再次看到。
他手上缠绕的丝巾泛着沉冷的红,偶尔一两点合着丝巾绮色尾摆在风中飘扬垂落,有种艳丽吊诡的美感。
林婉不敢再继续看下去,偏过头。等她再往后看的时候,已不见那方飘扬的丝巾以及裹着它的那个人。
徐扬在林婉的指引下,绕了半个小岛,总算来到林婉住的地方。
是一间带院子的平房,不大,好在干净,后面还有露天的阳台,两根竹竿架着的支架上,挂满了新鲜的鱼干。
徐扬在门口就闻到了浓浓的鱼腥味,他皱了皱眉,“你就住这?”
林婉没理他,径直走进院子里,此时没人了,她也索性不装了,脚一沾地,就疼得鼻子,嘴巴皱在一起。
徐扬刚要上前扶她,林婉便转过身,作了个STOP的手势。
“我看看你的脚。”徐扬堂而皇之的要推开门。
林婉挡住了他。
“你来之后就引起了不小的风波,刚刚就有工作人员偷偷拍照了。”
“人多嘴杂,你再跟进来,被人看到都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子。”
徐扬一声不吭,只是默默伸手撩开袖子,手臂上的血痕还在渗血,看起来触目惊心。
林婉的视线在那可怜的肌肤上来回,还是强硬地移开眼,当着他面关上了门。
“找摄制组去,那里有随行的医护人员。”
这次拍摄,拆卸,打桩,建造都是动真格的,摄制组事先也做好了预设,这次上岛,也安排了一个医生随行。
林婉换下自己粘腻的衣服,简单地冲洗了下换好衣服,将衣服洗干净,打开门到院子里晒。
刚打开了门。
徐扬还站在门口,一脸委屈巴巴的样子。
林婉没说话,黑着脸把衣服晒了,转身走了进去,但开着的门没有再关上。
身后窸窸窣窣,接着是门关上的声音,她头也不回地说:“衣服脱掉,趴沙发上。”
“这么心急?”
林婉阴恻恻地:“那你现在出去,找到摄制组,或者乘船回去云城,够慢了吧。”
徐扬乖乖闭嘴了。
林婉拐去洗手间洗手,再从行李箱里面翻出事先准备的便携装的医药箱。
等她出来时徐扬已经脱掉白衬衫趴在了沙发上,两片凸出的蝴蝶骨上是触目惊心的青肿。
刚刚在他背上的时候就看到背上浸透出来的血迹,知道他伤到了背,这一路上徐扬也没喊疼,她还以为真的不严重。
脱下来才发现,这么恐怖。
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阳台外透过来的暮光,昏黄的侧影里,那两片蝴蝶骨斜拉上墙,振翅欲飞,又脆弱地岌岌可危。
“……我先跟你拿碘伏消下毒,等会还是要找组里的医生处理一下。”林婉抿唇说,“涂药的时候可能会有点疼,动作重了你就告诉我。”
徐扬把脸埋在胳膊里,声音闷闷地传过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