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城轩闭眼,他再不敢看苏婉宁受伤的模样。
天知道望着她受伤的模样,他有多么心疼?他简直就是心疼的滴血。
但是他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继续这场自编自导的大戏,让着这场戏接着演下去。
他用冰冷决绝的声音,吐出最是无情的字眼:“皇命不可违,臣只是奉命办事。”
“娘娘大概还不知道吧。此次殿下专门派臣护送娘娘去齐国,臣是护军的首领,所以,咱们相处的时间还多的是。”
说完,谢城轩再也说不下去了。
听到背后又是一阵抽泣的声音。
谢城轩仿佛哭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这句话的下一句是:只是未到伤心时。
谢城轩哭了,但是他不能大声哭起来,他必须隐忍,因为他是男人,他不能哭。
在小时候在宫里受到暗算的时候,在他被废掉太子身份的时候。
在他蛰伏的那三年,他从来都没有哭过。
甚至,当他的舅舅离他而去的时候,他都是只是沉默以对,他原以为铁打的身躯不会流泪,可是,他终究还是败给了儿女情长。
他哭了,为了他的心爱之人。
他知道,他这番话伤害了苏婉宁,但是他没有别的选择,只能骗她。
现在他只盼等他们大婚之后,要打要罚,任凭君愿。
他仰头看着房梁,仿佛有雾气沾湿了他的双眸,空气中传来一阵哽咽不是是苏婉宁发出的,还是谢城轩发出的,亦或者是外面的风声引起的。
“娘娘,请您好好休息,明天还要赶路呢。”
“唐羽告退。”
说着,谢城轩疾步离开,他怕他在这空间再也忍不下去了,他必须离开这难熬的地方。
死寂……
谢城轩离开以后这个空间死一般的沉寂。
房间里只剩下苏婉宁一个人,她喃呢着刚刚的字眼。
刚刚的话,带着无限的嘲讽,一下便拉开了她和他之间的距离。
“臣?娘娘?呵……”苏婉宁只觉得,这字眼带着无限的嘲讽。
什么时候他们竟然成了君臣。
什么时候他们的身份之间竟然带着这样不可逾越的鸿沟。
到底是天意弄人,谁也无法左右。
说到底,他也只是奉命办事而已。
说苏婉宁放声的哭了起来。
她谁都不怪,要怪就是怪自己太傻,她们之间明明就不可能为什么她要相信他?
……
翌日清晨
当今晨的第一缕阳光洒落大地的时候,苏婉宁已经起床、在采儿的陪伴下洗漱完毕。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今天就是离开驿站赶路了的日子了。
今天苏婉宁打扮的与往日格外的不同。
她身着鲜艳张扬的舞凤红衣,化着烈火红唇,妆容精致,她气场仿佛带着上位者与生俱来的风范。
她这样的打扮似乎是要打扮给谢城轩看的,她之所以这样打扮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打扮的有多好看吸引谢城轩,非要和他对着干。
还记得以前在湖心岛的时候,谢城轩给她买的衣服尽数是蓝色的少女穿的衣服,把她打扮的像是一个邻家小妹一般温柔、无害。
但是苏婉宁就是苏婉宁,她就是要和他对着干。
既然这人喜欢清新脱俗的邻家小妹,那么,她就非要打扮成他不喜欢的模样,烈火红唇,浓妆艳抹,打扮成妖艳妩媚的模样,非要气死他不可。
“吱——”
苏婉宁在镜子前左照右照了很久,很久以后才出门。
此时,她一推开门发现,一众人都在。
谢辞、谢安、秦尚志,甚至包括谢城轩,后面还有很多随行的奴才丫鬟和士兵,一众人都在候着苏婉宁。
见到苏婉宁从房间出来,一群男人有些看呆,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今日苏婉宁打扮的好美,她虽然浓妆艳抹,烈焰红唇,但是她本身就长的很美,或是浓妆艳抹,或是清甜可人,在她身上都好看。
所以她今日换了一个妆容,不同于往日的风格,所以她今天显得格外的好看。
但是见苏婉宁今日打扮的如此张扬,有人看不下去了。
“都看什么?”一名男子饱含醋意的发问。
一行人见谢城轩这位不好惹的醋王发话了,他们哪里还敢抬头看苏婉宁,敢看未来的太子妃?
命不值钱吗?命难道不想要了吗?
于是他们连忙低头,连用余光撇苏婉宁的勇气都没有。
“都给我滚!”谢城轩冷声喝道。
“是。”一行人听到“滚”字,如释重负,连忙逃似的离开。
“站住!本宫让你们滚了吗?”不紧不慢的语调,又一位主子发话了。
“唐羽算个什么东西,本宫都没有发话,你们倒是听起他的来了。”不得不说,苏婉宁这声“本宫”,喊得相当有气势。
此时一行人大气都不敢喘,在夹缝中为难。
他们心里叫苦,这两位主子也太难伺候。
太子殿下他们“滚”,太子妃让他们“站住”,这可如何是好?
貌似得罪了谁,结果都是吃不了兜着走。
谢城轩恼了,握着拳头关节咯咯作响。
虽然苏婉宁这打扮很好看,但是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她那么美的样子只能让他一个人看,哪里容得别的男人觊觎?!
“今天怎么化这么浓的妆?这妆甚是难看,去卸了它。”说着,谢城轩拉着苏婉宁的手就向房间里走。
“松手!”苏婉宁一把甩开他。
“谢安,我问你,若是有人轻薄太子妃,该当何罪?”
“额……这个、这个嘛?”谢安日有所思的看了谢城轩一眼。
此时,谢安内心崩溃,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钻进去。
为什么又问他这种送命题!
很显然,她口中那个轻薄她的人是指太子殿下,那这问题让他怎么回答?
说有罪的话,得罪太子殿下。
若是说无罪,这位太子妃还不得杀了他?!
谢安骑虎难下,恨不得找个墙撞死算了。
“臣以为……额……”好半天,谢安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忽的,谢辞撇见了谢辞。
“臣以为,臣的兄长比臣更懂这样的事情,所以,臣想请兄长替臣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