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蘅仍道:“九公主久居天庭,这种小事她一定是知道的,所以......。”“所以什么?”谢景飒逼近问道。
一双星目射出冰冷慑人的光芒,脸色更冷,只觉嗖嗖寒意直把人冻个半死。
可是白蘅这会子却沉浸在思考娘亲的幽魂中,根本没注意到眼前人的变化。叹了口气,仍然不经意回道:“所以我不能太自私!”
“你休想!”谢景飒上前握住白蘅手腕狠狠命令道。
白蘅吃痛不过,倒吸凉气求道:“谢景飒你疯了,弄痛我了,赶紧放手!”
“不放!”
“我就是想想,再说即便是我真的想换我娘的幽魂重返人世,她老人家自然也是不肯同意的。”
谢景飒这才松手,蹲下身子柔声道:“蘅儿!”
“我明白你的心思,如果我死了,这世上的人虽然多可是能够被你随意欺负的却不多。”故作生气的翻了个白眼,引得谢景飒抬手别捏了捏翘起的鼻头,帐幔随即于身后放下。
客房内,唐洢正等着谢景飒的到来,门外稳健的脚步声传来,心中一阵窃喜却久久不见那道期盼的身影进门。
“公主殿下,我们少主子请您前往书房,他在那里等着您。”谢朝暮门外回禀道。
好不容易有独处的机会,他既然会为了避嫌让自己去书房,想必又是那个白蘅出的主意。心中无限恼火也不好发作,起身又将脱下的外衣穿上,好一刻方才袅袅娜娜的出了房门。
“朝暮,你能耐了,竟然给少主子出这等主意。”
谢朝暮老实的冲师兄们笑道:“其实不用我想,除了我们的准少夫人外,你们看我们少主子对哪个女人笑过。若是真的让他与九公主独处一室,最后受苦的还是我们,我这也是求生的本能。”
“嘁!”众弟子一阵哄笑声,随即散去。
留下谢朝暮朝着众人喊道:“我这是拯救苍生,你们不感谢反而嘲笑,一个个且等着遭天谴吧!”
趁着某人还未回来,白蘅喜滋滋的把自己悄悄准备的东西取了出来,不停搓手思量从哪件下手才好。马上就是中秋佳节,这等节日自己一定好好表现一下,虽然人家没有要求,可是生活该有的小惊喜总是要有的。
一块块绸缎,几大包香料,绫罗丝线,材料都是尚好的。可惜白蘅一双玩枪弄棒的纤纤细手总是拿起一件又放下,琢磨半晌也没想出好办法来。
“蘅儿?”谢景飒脚步匆匆进得门来,灯光下一眼便看到满桌的五颜六色。
白蘅愁眉不展的看向谢景飒,“赶紧来帮我看看,你喜欢哪个颜色尽管选,这次本姑娘一定要让仙尊大人刮目相看。”得意的朝对方挑了挑眉头,那样子明摆着叫嚣“论武的我不如你,但是姑娘我也有独门绝技啊!”
“怎么样,佩服不?”
谢景飒伸手便要将满桌子的东西扫到一旁,吓得白蘅赶紧护住道:“这些可是我让朝暮帮忙找了几天才凑齐的,你不准动,再说我搜集这些都是为了你。”
“我?”谢景飒不可思议的,再看那些零星的东西实在猜不出用处来。
白蘅急道:“我要给你缝制个香囊随身携带,就像我陪在你身边一样,你到底喜欢那种颜色快说!”
谢景飒知趣的复又打量了一刻,随手挑了块青绿色的布块来,清清淡淡是他的喜好。
白蘅赶紧接了过来,凑近灯光继续研究自己的大作。谢景飒于书桌旁几次投过目光,灯光下的人儿面容娇俏乖巧,一双美目正聚精会神的把玩手中针线。
“哎呦,”白蘅随即甩了甩右手,小小的绣花针还有些扎手。
谢景飒轻叹一声上前拉过手来检查,“别做了!”
“谢景飒!”
“不许做!”
“夫君?”
“不许!”
白蘅眨了眨眼睛即刻计上心头,迅速的趴在其颈项间厮磨,手边不安分的顺着衣领往里撩拨。只觉身旁之人呼吸越来越急促,炽热的身体也越发靠近,忽而诡笑着道:“刚才润墨堂的人来说祖父他老人家找你,那样子好似有甚重要的事情。”
谢景飒身形一顿,这才发现自己上当了,有些气恼的斜睨某人一眼。
白蘅旋即抬高了下巴,“还不去?”
“办完事也来得及!”不待她求饶身子已经压下,桌上的布条丝线香草一件件飘落,芳香满屋。
润墨堂内谢老尊主好似忘了手中的狼毫,一滴浓墨重重落下晕染的刚刚写下的几个字已是分辨不出。
“祖父?”谢景飒进得室内,一眼便看见书桌上的变化,内心便随之往下沉。
谢老尊主抬头看向孙儿,这些日子的变化显而易见,荣光满面神采奕奕。虽然还是沉稳老练,可无论是对府里弟子还是自己,都多了几许温暖的笑意。多少年了,谢氏又回到了从前,夫人若是泉下有知应该能够瞑目吧?她说的不错,枫儿自己选的一定是对的,这孩子为人做事都配得上他的身份。
“这是太华老君送来的信,你自己看吧!”
谢景飒取过桌角的一封书信,太华老君果然亲自打听了关于玉罗绮的事情,但是答案却十分的意外。玉罗绮的幽魂确实被封石棺,她亦是自愿而为,为的却不是白蘅。白蘅是千年妖狐与仙门弟子白展心的女儿,所以她身上虽然有妖气,后来也被柳依小娘竭力祛除。
所以白蘅现在是个可以堂堂正正活在世上的仙门弟子,而非那些居心叵测之人口中的妖女。
“玉罗绮是为了等白展心才不肯离去?”
“白展心早就魂飞魄散无归处,是她的痴心将自己困住。”
“所以谁也无法将她救出?”
“只有至亲之人的生魂能将其召出,你们昔日为了除去那只白耳狌狌闯入石墓之时,她或许也在。否则漫舒古琴何来,以你们的仙法还不足以全身而退。”
“生魂召唤幽魂,对生者会有什么影响?”谢景飒着急问道。
谢老尊主不安的摇了摇头,半晌方才抬头看向孙儿,“魂飞魄散无归处,是以这种事情谁也没提起过。”
谢景飒只觉一阵头晕目眩,身子退了几步方才扶住书架站稳身形,慌得谢老尊主便要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