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想通了个中关键之后,急忙对刘琦拱手道:“陛下之言甚是,当此关键时节,臣等并州出身之人,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
说罢,便见吕布看向高顺,道:“伯平,陛下如此厚待于你,给你机会去西北立功,你还不拜谢陛下?”
高顺没有想到吕布居然真的要让自己去凉州,颇为惊讶地望了他一眼。
不过,那一份惊讶也不过是一转即逝,随后便见高顺又变成了那一脸无喜无怒、平淡漠然的表情。
刘琦看向高顺,道:“朕已经迁执金吾贾诩为西域都护,总摄凉州和西域诸事,高卿的陷阵营可随同贾都护前往武威,做护羌校尉。”
“臣遵旨!”
“回去准备一下吧,贾卿说了,过完年就会出发,你这段时间也好好和家人在雒阳团聚一下……当然了,爱卿若是想携家眷前往,朕也会恩允的。”
高顺略作沉吟,随道:“臣叩谢陛下,臣一定尽心竭力,为陛下荡平西北,至于臣的家眷,就留在雒阳吧,毕竟相比于凉州边郡之地,还是雒阳富庶繁华,适合他们居住。”
“好,那就听高爱卿的,你放心,朕一定好生善待你的家人,下去吧……高卿你回去好生准备着。”
“诺!”
……
吕布和高顺一同出了皇宫,来到甬道的时候,吕布突然停住了脚步,然后转过身来,认真地看着高顺。
高顺被吕布看得有些头皮发麻,吕布此时的眼神与平日里大为不同,说不出的异样。
吕布平日里的眼神都是孤傲的、冷厉的、自信的、目无余子的。
但是现在的这个眼神,竟有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
“伯平啊,这一次去凉州,你可要好好把握机会!”吕布终于开口。
高顺有些不明所以。
不过是跟着贾诩去西北平定凉州之乱,有什么机会好把握的?
“不知温侯此言何意?”高顺有些不明所以。
吕布暗叹,高顺打仗着实是一把好手,但这想法却跟不上自己的思路,委实是个死脑筋啊。
“伯平,西北之事,不同寻常,当今陛下虽是明君,但眼下新朝刚立,对外征战未免捉襟见肘,虽不乏良将,但陛下想要做的事也太多,人手不够,这对于咱们并州一系人来说,可是天大的良机!”
高顺闻言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听着吕布诉说。
“某在河北,助陛下对抗袁绍和曹操,你在西北助陛下平定边郡叛乱和羌叛,你我一东一西,多立战功,再多向陛下举荐咱们并州系军人,十年之后,咱们并州系人在朝堂之中就有了一席之地,到时候咱们凭借军功自成一方势力,那荆州一系、益州一系,哪怕就是士人,也未必能争先到咱们前面去!”
高顺大概听明白了吕布的意思。
党争!
“原先吕某以为,并州系军人之中,能得陛下赏识的,也只有某一人,咱们并州军在雒阳,也不过是图个安稳,但目下看来……咱们并州诸人,当也有望能够称雄于汉廷朝堂了。”
说罢,吕布抬手重重地拍了拍高顺的肩膀,道:“伯平,从今往后,这并州诸事就靠咱们两个人共同承担了。”
“温侯放心,顺自当尽心用命。”
……
高顺返回自己的府邸之后,心中一直有些不痛快,说不出来的感觉。
不知为何,虽然他听着吕布的话是为了并州军着想,但细细品品,却总不是那么回事。
并州军搞党争,哪里会是朝堂诸人的对手,一个不好就容易被那些阴险的士人连根拔起,而且刘琦现在对吕布和高顺看着倒是挺好,但他们毕竟是降将,一旦并州人和荆州人,或是其他系的士人对立,刘琦到底会不会向着并州人,这些高顺都说不好。
高顺颇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其实,对于并州人来说,现在的生活就不错,刘琦对待并州人还算不错,自打归降过来之后,刘琦一直给予他们妥善的安置,可如今吕布好日子过多了,又萌发出了想要在朝堂争雄的野心,当真是不消停。
就在这个时候,高顺的宅外有天子使者登门。
高顺听闻天子使者来了,急忙亲自出门迎接。
这出门一看,顿时把高顺给惊到了。
典韦和许褚,刘琦的两大贴身保镖头子,亲自来到了高顺的居所接他。
“奉陛下之命,请伯平往宫中一叙。”典韦憨声憨气地道。
高顺有些惊疑不定地看着两人:“天色已晚,陛下宣高某入宫,不知所为何事?”
许褚摇了摇头:“不知,只教我等前来相请。”
高顺轻叹口气,抱拳道:“既如此,还请二位稍候,某换件衣服便来。”
高顺整理完毕,便随同典韦和许褚出了宅院,有一辆辎车在门口专程候着他们。
高顺上了车之后,赫然发现张辽竟然也在里面。
“伯平。”
“文远?”
二人见了面之后,各自先是一惊,随后便立刻闭嘴不言了。
辎车缓缓开动,奔着南宫的方向行驶而去。
高顺似乎是想通了什么事,他试探性地问张辽道:“文远,你也是被陛下召入宫中的?”
张辽点了点头:“是,只是不知陛下深夜召我何事。”
“去西凉的事,也有你一份?”
张辽闻言一惊:“陛下也让伯平去了?”
高顺重重点头。
张辽似有所悟:“难怪,难怪。”
少时,辎车停下,二人随同典韦和许褚一同入宫。
偏殿之内,除了刘琦本人之外,贾诩也在。
“来了。”刘琦见二人到了,微微一笑:“白日间有些事情,未能细说……故而深夜召你们前来,就是专门让贾都护告诉你们,此番让你们随同他一起去武威郡的真正目地。”
张辽疑惑地道:“不是凉州叛羌复起么?招我等前往平叛吗?”
贾诩慢悠悠地道:“平定叛羌,安抚边郡只是其一,但是咱们此番西行,要做的事怕是很多……具体个中细节,目前朝中也只有老夫与陛下知道,咱们这一走,三年五年……甚至是十年,只怕都是回不了中土的,你们心中可是要有个准备才是,若是谁后悔了,赶紧现在就跟陛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