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秘书把肖志国三人送到和陈大柳房间是另一个方向的一个房间里，又吩咐了警卫看着门，这才回到陈大柳的屋里，继续眼观鼻，鼻观心。
“你怎么这么说。”屋里没有其他人了，张秋田才惊讶的看着白曦。
这么多年，白曦第一次说这个，张秋田想要知道，她到底猜到了多少。
白曦甜甜一笑，整个人如同清甜的小姑娘一般，但说的话却与笑容不符，甚至还带着一丝说不出的嘲笑，道：“我很傻吗？”
陈大柳忙不迭的摇头：“当然不会，姑奶奶才不傻呢，姑奶奶是最聪明，最厉害的。”
正在添茶的常秘书闻言脸颊抽搐了一下，心说，陈大柳同志，知道你崇拜白顾问，可能不能注意一下场合。
对于陈大柳这盲目崇拜，张秋田直接忽略了，只盯着白曦严肃的看着：“你说说看。”
白曦收起了笑容，轻叹一声，缓缓说道。
“这么些年，你一年总要提几次让我去科技研究院，这是其一。”
“第二嘛，我搞经济的能力，连海外都知道了，我不信上头会没听说。”
“大彩电让彩电厂挣了多少我就不说了，农耕机还有我提供给机械厂的一些东西，化肥也卖的不少吧？哦，还有货船的发动机……”
白曦顿了一下，没有继续往下细数，而是转了话锋，道：“我窝在牛罗村，大抓牛罗村的经济发展，既充当了例子让各地学习牛罗村的经济发展经验，也是让上头放心。”
“我要是没事经常出门溜达，上头肯定要担心的。万一我接触的人是坏人呢，对吧，我年纪轻轻的，要是被什么人忽悠了……”
“就算我不研究点什么产品，哪怕是盯着经济搞发展，好歹也算得上是个人才吧？”
张秋田闻言，脸上划过一抹复杂，道：“我还以为，你一直不知道呢。”
“我又不傻。”
既然开口了，白曦也就多说几句，免得这些人当她真的什么都不明白。
“来交流学习的小组，不管是海外还是国内的，我都没露面过，为什么？”
白曦语气还是淡淡的，可说的话却是那么的自白：“我还不在体（制）内，要是时不时出门晃悠，和人来往，估计要忙坏一些人吧？”
站在白曦身后，陈大柳听到这里，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姑奶奶年纪才多大啊，年轻人正是要多看看花花世界的时候，姑奶奶就只能窝在村里。
之前还纳闷如今加坡新等地有牛罗村的人在，姑奶奶要出去玩上一两个月也是可以的，正好可以指导那边的工作，姑奶奶却一直笑着说懒得折腾。
什么懒得折腾啊，原来是这么回事。
姑奶奶不出去，那么上头会更放心，那么白记搞生产，把商品销售海外才会有一些便利可走。
说来说去，还是为了大家伙呢。
陈大柳狠狠的心疼了，我们姑奶奶好可怜啊。
张秋田有些不自在道：“其实你可以去科技研究院的，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白曦笑：“我可没什么能力，顶多有点想法，牛罗村又愿意信任我由我折腾罢了。”
她如今越是突破，这个世界的法则对她的限制就越多。
白曦可不想到时候她走了，牛罗村要承受诸多的因果连累。
“要是换了别处，我哪怕想折腾也折腾不起来。”
这一点，张秋田虽然不想承认，但不得不承认白曦说的没错。
牛罗村有如今这般光景，和村民们全心全意信任白曦有很大的关系，不管白曦说干什么，村民们二话不说举双手双脚赞成。
甚至谁都怕做的不好给白曦拖后腿，给村里干活就和给自家干活一样，不，确切来说，就好像是给白曦干活一样，生怕干的少了，村民们铆足劲，常常是超常完成任务。
就算是现在，有牛罗村这么一个成功的例子在，假如要用一个地方给白曦折腾，也折腾不出牛罗村这样的成绩，全心全意的信任哪里是那么容易给的。
“知道我为什么总在牛罗村待着吗？”
白曦不知道陈大柳在身后已经红了眼睛了，她看着张秋田，微笑问道。
张秋田怔了一下，想到她刚才说的话，张嘴想说什么，可不知道想到什么，摇了摇头：“倒是没具体了解过。”
“牛罗村的人把我从溪里捞出来的时候，我才五岁。”
白曦似乎在回忆，语调柔柔的：“是牛罗村的人省着口粮，宁愿自家挨饿受冻都要把我养大的。”
“我是牛罗村的姑奶奶，可我何尝不是吃的牛罗村百家饭。”
“说句你们不爱听的，外头人的死活，和我有什么关系？牛罗村养我，我自然对牛罗村负责。”
她身后，陈大柳连忙抹了抹眼泪，郑重道：“姑奶奶，您别这么说，乡亲们护您是应该的，您是我们姑奶奶啊，姑奶奶也疼惜我们呢。”
幸好老天有眼，当初把姑奶奶还给牛罗村了，要不然，牛罗村上下百年后哪里有脸去见列祖列宗呢。
白曦闻言笑了笑，对张秋田一副无奈的摊摊手，道：“看，这就是原因。”
“要是没有牛罗村，我才懒得费脑子研究折腾。”
“发展可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言下之意，不要盯着我，我也不是万能的。
张秋田听罢，脸上划过无奈又复杂的神情。
这丫头，年纪不大，可主意很大，小时候是这样，现在就更加难以说服了。
很多次，张秋田都想知道白曦对什么有兴趣，可吃的喝的，牛罗村就能买得起孝敬她，穿的用的，牛罗村的运输队走南闯北的，给她买的新奇的好东西多了去了。
连小汽车，牛罗村的人都能从海外给白曦千辛万苦的买一辆回来。
要问白曦缺什么，还不如问牛罗村缺什么。
张秋田心里无奈，但还是忍不住开口：“你就不想去科技研究院吗？你还很年轻，以你的能力，你明明可以有更高的成就的。”
白曦反问，表情极其认真：“我不过就是牛罗村的姑奶奶罢了，小村姑一个，要那么高的成就做什么？”
“呃……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