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王蕾这般幸福，知青中的女同志，谁不羡慕。
刘兰也似乎明白，为什么王蕾放着好好的城里人不找，不想着回城，偏偏和陈小聪结婚。
遇到这么开明又好相处的婆家，真是八辈子积攒的运气。
不止陈大柳家里是这样，牛罗村其他村民家里也是和和睦睦的，又是种地，又是上班，村里还有分红，这样的日子，谁还吵吵啊。
偶尔真有拌嘴的，也不会记仇，甚至都不会隔夜，吵了一会也就好了。
和气生财，谁也不会嫌日子过的太平不是。
这两年，也陆续有那么三五个知青和牛罗村的后生结婚了，其中还有两个去读大学的。
牛罗村给村里去读大学的大学生出了学杂费，生活费还得他们自己出。
不过以牛罗村现在的条件，一家供一个大学生，轻轻松松的，供两三个也不是什么问题。
而嫁进了牛罗村的女知青，爱人去了大学，她们也不心慌，村里给优先安排了好的工作岗位，吃喝不愁。
以牛罗村规矩，爱人要是敢抛弃她，那就等着被打断腿赶出村子去吧，就牛罗村的祖训和规矩，谁都不敢做那没良心的人。
所以，她们该上班的上班，积极参与村里的建设，读书看报，学习技术，特别是李甜果七人去了加坡新后，更是刺激了大家，谁都想下次有机会也能出国去看看。
偶尔两个月攒上个五六天假就去学校看看自己爱人，牛罗村卡车来来回回的，就算卡车不到的地方，坐火车也行，只要不嫌折腾。
带着家里的特产，穿着时兴的料子做的衣裳，梳着时兴的发型，保准爱人看了眼睛都直了。
她们还能骄傲的拿着鸡毛当令箭。
“姑奶奶说了，让你好好学习，别进城了就花眼了，到时候，受罪的可是你。”
“成绩怎么又下滑了，你这样可不行，村里谁谁谁，都给姑奶奶发电报了，考了第一呢，还拿了奖学金的。”
“……”
“村里现在又开厂子了，你在这里也应该听到消息了吧，我身上穿的就是咱们村服装厂生产的料子，不少地方都卖断货了，可抢手啦。”
“姑奶奶说了，让你们中秋节就别跑了，等放了寒假在回去。”
“……我现在在厂里上班呢，这两个月攒了假，又和厂里申请了两天假，这才过来看看你。”
“家里爸妈都挺好的，不过他们也忙，没工夫过来看你，你放假了早点回去，省的我们担心。”
小别胜新婚，叨叨是叨叨不完的，于是关门熄灯，自然是一阵热闹。
两个月，服装厂在各市县的销售额逐渐平稳。
布匹到底不是吃食，不会日日都需要，衣裳做一身可能穿很久呢，谁也不会月月做新衣裳。
大家之前抢破头也不过是怕买不着罢了，等大家都买的差不多了，自然就卖不起来了。
服装厂不再加班加班加点了，但是一天还是生产八千匹布料，素布一批一批的被采购回来，染好的布料一批批的入库。
然后按照订货的订单数量被运送出去。
十二月。
服装厂布匹的销售降低，这一点，白曦早就意料到了。
陈大柳汇报后，问道：“姑奶奶从各地货点销售的情况来看，市场已经饱和了，我们算过，我们服装厂生产的布料，只需要一天生产五千匹就足够了。”
这还是往多了算的，确切来说，只需要四千三百左右就可以了。
“姑奶奶，您看，咱们要不要降低生产量啊？”
“不用。”白曦：“就照一天八千匹吧，等开春了，再恢复到一天一千匹。”
陈大柳一听，好奇的问：“姑奶奶，您是不是有什打算呢？”
“嗯。”
陈大柳在开口问的时候就在心里骂自己蠢了，姑奶奶要是没什么打算，那还能让服装厂继续维持这个生产量么。
白曦：“你盯着生产量就行了。”
“是！”
库房很快就堆满了。
一个，两个，三个……可白曦并没有停下的意思。
陈大柳心里和猫抓一样，毕竟购买原材料素布也需要钱，一直买素布，然后厂里省城的布料又卖不出去的话，一直积压着，心里自然会不安。
王蕾见状，安慰：“爹，您别担心，姑奶奶心里有主意的。”村里账面还有一百三十多万，虽说布匹销售降低了，每个月也能卖出十几万匹的布，还是有点进项的。
“我知道姑奶奶心里有主意，但是吧，我不是姑奶奶肚子里的蛔虫呀，我不知道姑奶奶心里想的什么，自然心慌了。”
王蕾也明白，不过，眼下姑奶奶正忙呢，也没让大家停下，谁也不敢停啊。
县里的服装厂和纺织厂，了解到这个情况后，立马找到大山乡社。
陈大柳被喊去开会了。
本来应该是陈小聪这个大队长的，不过陈小聪出差去了，而且陈小聪主要管的是大队的事情，牛罗村的事情，还是由陈大柳管着的，自然是他去开会了。
这一次会，把陈大柳开的气的够呛。
其实不止是县里的服装厂和纺织厂，就是其他省城的厂子也很不满。
毕竟，牛罗村这么大规模的销售布匹，的确让其他厂的布匹销量受挫。
眼看市场都饱和了，你还不停的生产，不停的卖卖卖，一点也没有可持续发展的计划，就好像是死刑犯死前最后一顿一样，拼了命的塞。
你倒是卖的好了，那我们呢？
你要卖得好也就算了，现在分明都卖不动了，你不停产也要减产吧，怎么还是之前的生产量，简直就是找死。
关键，你找死，你也别带上我们啊。
县里也是听到了不少厂子不满的消息和计划，这才来找牛罗村这边合计的。
牛罗村的染制技术的确先进，县里也不希望牛罗村服装厂的这技术被别的省得去了。
“不可能！”
陈大柳气的一把站起来，生气：“凭什么我们要降低生产量啊，我们不干！”
黄乡长在一旁也跟着不高兴，太欺负人了不是，欺负到我们大山乡社来了，怎么就不让人生产了，人好不容易办起来的厂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