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梦,这是出事之后睡得最安稳的一觉。
或许是因为酒精的作用,亦或是钱的原因,转账了十万块钱,至少那个神秘人短时间不会令自己烦恼了吧!
一大早,楼下狗窝里的二蛋就开始鬼哭狼嚎的,我十分后悔养了这个扰人清梦的家伙。
本意是想让二蛋再嚎一阵子的,嚎一阵子就习惯了,没人理它,它嚎也就没有什么意思了。
没想到,一大早就有人来叨扰,门铃的声音比二蛋的嚎叫更加刺耳。
自从陈阳这孙子见了阎王之后,这所僻静的小院似乎一下子热闹了许多,各路菩萨闻香而来。
站在窗台前往楼下看去,村里的电工,阿标。
此时他正站在院门前,朝着我招手。海边的太阳就是这么没遮没挡,晃得他一口大白牙十分抢镜。
“你有什么事吗?”
他不说话,只嘻了一口大白牙朝我傻笑。
五分钟之后,阿标坐在院子里,喝着我给他泡的猫屎咖啡。
不是我想给他泡,他坐下来的时候,我只是出于礼貌地问他要喝点什么?
他毫不客气。
“杨小姐的咖啡真好喝,香得很。可以再来一杯吗?”
于是,我烧水,给他冲咖啡的时候,顺便给我自己热了一杯牛奶。
这期间,顺便给二蛋喂了狗粮。
阿标坐在桌前,喝着咖啡,笑眯眯地看着我,看得我挺不自在的。
喂完狗粮之后,我得出空来问他。
“阿标,你有事吗?”
他今天穿了一件崭新的羽绒服,大脑门上不多的几根头发梳得油光水滑的,从羽绒服里面掏出两本书来。
十分自豪地说:“看,我这是我找了好多家书店才买到的。你的书。”
说实话,他也算是有心了,对于我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作者来说,要在实体店买到我的书十分不容易。
他算得上是我忠实的读者吗?
我陪了一个笑:“感谢,让您破费了。”
“不,一点都不破费。这是应该的嘛。”
“那你的意思是?”
“是这样的,我想让你给我签个名。”
说实话,要在之前,有人来找我签名我应该还挺有成就感的。
但现在,成就对于我来说几乎激不起什么浪花了,相对于成就,如何让陈阳这事快点过去来得更重要一些。
签完名之后,以为阿标就应该走了。
没想到,他跟长在了凳子上似的,坐下去就起不来了。
我坐在他对面陪他尬聊了半天,实在没聊的,我就去逗二蛋。
他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开始一页一页地翻书,翻得还挺认真的。
我在思忖着该如何打发这一樽神,坐在秋千上逗二蛋的时候,时不时地瞄他两眼。
我发现,他今天不光穿了一件新的羽绒服,还穿了一双某品牌的运动鞋。
这一个发现,令我脑门上瞬间冒了汗。
阿标前几天来的时候,穿得特别土气,一件看不出颜色的工作服,脚上也是一双看不出颜色的运动鞋。
今天看得出来特意打扮了一番,衣服我看不出来是什么牌子,但那一双鞋,至少也得上千块钱一双。
一个穷酸样的村里的电工,突然一下子可以穿了这么一双贵得要死的鞋。
他要么是隐形的富二代,要么就是发了横财。
以我这个时候的心情,我更倾向于他是属于第二种,发了横财了。
这笔横财会不会跟我转账的那十万块钱有关?
于是,我不动声色地又坐到了他的对面,他朝我嘻了白牙笑了笑,然后又低头看起了书,看起来特别认真的那个样子。
我没话找话说:“阿标,这本书里的角色你喜欢哪一个?”
这是一本关于有双重人格的科学家的恋爱史,当时写这本书的本意是想写一位高智商科学家的恋爱史的。
在老黄的要求下,将高智商的科学家改成了高智商兼具双重人格的科学家的恋爱史。
阿标嘿嘿一笑:“我比较喜欢崔博士的第二任女友,那个天真无邪的傻姑。”
他这么一说,我确定他是有认真地在看这本《诡爱》。
我继续套他的话:“西藏那边的风景不错,我准备下个月自驾西藏游。你有去过西藏吗?”
阿标顿时两眼发了光:“是吗?我还没有去过西藏呢,你们人多吗,我可以加入吗?”
得,我不想再跟他废话。
正当我预备找个理由将让阿标这小子消失的时候,院门外头开来一辆出租车。
然后从出租车上下来的一个漂亮姑娘。
姑娘我认识,但不熟。
杨末末,陈阳已经谈婚论嫁的未婚妻。
她的到来,我本来就不美丽的心情更加不美丽了,还有一种心惊惊的感觉。
我倚在院门口,摆了一张不欢迎的脸问她。
“你怎么来啦?”
她北方口音挺重的:“我一直没见着陈阳的银,心里头没着没落的,就想着来海阳找找他。”
“你找他跑我这儿来干哈,我这儿又没他的银。”
她一张脸涨得通红:“我在海阳一个银也不认识,实在是不知道从哪圪塔找起,就寻思先上你这儿来瞅瞅。”
“别说那些没用的,我跟你很熟吗?你来找我。”
“咱们也算是有一面之缘,虽然关系有点尴尬,到底还是认识的。”
美女当然比看书有诱惑力,阿标这个时候也不看书了,凑上来嘻笑道。
“杨小姐不介绍一下这位美女?”
杨末末没说话,我没好气地回了一嘴。
“她叫杨末末,我的情敌,一个不太光荣的第三者。”
杨末末一脸张越加地红,阿标也跟着红了脸。
“杨小姐开玩笑的吧!怎么可能?”
“有没有可能?开玩笑?老娘我从来不开玩笑,你问她,是不是第三者?”
杨末末搓着双手没说话,阿标见我脸色不对,终于识了趣,揣了书走了。
走之前撂下一句话:“两位好好聊,和气生财,千万别动手啊。”
杨末末杵在门口,朝院子里张望。
“我从那么远的地儿来,不让我进去坐一坐吗?”
我冷笑:“让你进来?以什么身份?你觉得合适吗?”
“我知道不太合适,但陈阳在跟谈恋爱的时候,我根本就不知道你的存在,所以你说我是第三者,我不承认。说白了,我也是受害者,我也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只要他给我一个说法,我也就不再纠缠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