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法很美好，现实很残酷。
威廉不得不承认，之前被自己当成杂鱼的塔塔科，并不是可以随手碾碎的废渣。
恰恰相反，自己似乎，大概，或许，有可能会成为对方的垫脚石。
“反应过来了？”
塔塔科抬眸，淡淡地看了身形变幻、整个人反复在迅速震动的威廉一眼：“可惜，你的反应速度还是太慢了一点。”
说到这里，塔塔科唇角微微上扬，面上浮现出一抹轻蔑：“我承认，你的［逐光］能力很棘手，让个体拥有无限接近光的速度，稍微有些科学常识的人，都知道这有多恐怖。”
“但是！”
“你的超能力，并不是你通过辛苦修炼磨砺出来的东西，只是胜遇石赐予的恩物。”
塔塔科说话速度很慢，腔调拉长，带着点中世纪贵族的虚伪咏叹调：“这样投机取巧获得的力量，虽然强大，但终究不够全面。”
“而我的［奥术］，却是自己通过不懈努力，废寝忘食，每天只睡三个小时，挥洒了无数汗水和心血，才终于修炼出来的。”
“你……根本没有和我一战的资格！”
寥寥数语，优越感就拉满了。
［光速绅士］威廉表情阴沉，很想要反驳对方，并且用实际行动打肿对方这张傲慢的脸。
可他没有任何办法。
不晓得为什么，此时此刻，威廉感觉自己就像是正在顶着460毫秒延迟在打网络游戏一样。
不！
比那更加严重！
威廉感觉，自己的身体和意识完全无法同步。
明明身体和之前没有任何区别，内核却仿佛直接更换了一个似的，直接从windows10退化到dos系统，落后了许多个版本，拼了老命，也只能勉强让手指动弹一下。
想要抬起手，去做更多事情，却是不可能了。
“你这家伙……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威廉咬牙切齿，恶狠狠地盯着塔塔科：“这是什么能力？”
这名铂金发色的青年，明明生命强度和能量反应都不算太强，和之前遇到的几名下位神比较起来，简直是天差地隔，但是……
威廉通过附着在对方身上的光，能够隐约感应到－－这人的战斗力极强，甚至不比之前灭世六神中的任何一位差太多。
说塔塔科弱，他是真的弱，生命强度简直如同风中残烛，威廉感觉吹一口气，都能给他直接弄死。
说塔塔科强，光的侦测反馈也是真实不虚的，不会出现什么谬误。
就……
很诡异！
“作为对手，你以为我会把自己的底牌告诉你？”
塔塔科戏谑地看向威廉，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根文明杖，随意在身前舞动。
众人面前的威廉，骤然化作一道光芒，伴随着文明杖的尖端转动而自然运动起来。
堂堂镇国级能力者［光速绅士］，居然被一招击溃，甚至彻底成为了塔塔科指尖的玩物！
两者之间的差距，简直大到让人细思恐极。
“你的能力的确很强，遇到其他六名代行者中的任何一位，或许都能打的有来有往。”
塔塔科傲慢地挥舞着文明杖，肆无忌惮地玩弄并且摧残着威廉的自尊心：“可惜，你运气不好，遇到了我。”
“和魔法、仙道、神道这些超凡体系比较起来，奥术的路线，更全面，更优雅，更接近真理。”
“也就是说……”
“任何存在短板的对手，在我面前，其缺陷就会被放大十倍、百倍！”
感受到身旁众人的震惊，塔塔科志得意满，暴露出了更多信息：“你的灵魂强度，太弱太弱了，简直不堪一击，只要被提前针对，你的速度优势根本发挥不出哪怕是万分之一！”
“感受到了吗……这真理的优雅！”
“如果你……嗯？”
塔塔科的话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
因为他突然发现，自己丧失了对威廉的控制权。
与此同时，两道身影出现在他眼前。
一名黑白发少年，腰挎直刃唐刀，气度不凡，正是［先知］马燃。
一名青春靓丽的少女，手提长戟，周身缭绕着风火雷电之光，气势场几乎有如实质，让人不禁为之侧目。
塔塔科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话到了嘴边，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在气势这一块……
他被彻底碾压了！
塔塔科深深吸了口气：“不愧是有着［先知］和［武神］之名的存在，我来之前还以为……”
“你很骄傲？”
马燃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塔塔科的发言，冰冷的眸光，更是将塔塔科未说完的话语彻底湮灭。
被这森冷的视线扫过全身，塔塔科感觉浑身冰寒，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头发几乎根根竖起，大脑之中一片空白。
记忆中，那些名为知识和奥术的精灵，在这一刻，似乎都被马燃的目光吓到，纷纷躲藏起来，瑟瑟发抖，完全无法顺利调用。
塔塔科眼神茫然，两滴冷汗顺着侧脸滑落。
事已至此，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和眼前的黑白发少年比较起来，简直不是同一个档次的生命体！
对方是和那个恐怖的女人同样层次的存在！
虽然平时很少关注外界新闻，对马燃的性格也不是特别了解，但塔塔科仍然能够感觉到……
眼前这个少年生气了。
马燃没有再看他，只是缓缓合上双眸，似乎在跟谁联系。
站在马燃身边的少女，却是淡淡地看着塔塔科，语气平静道：“浩瀚宇宙中，每个星球都有自己的故事。”
“很显然，你并没有在地球的故事里出现过。”
“所以……”
“威廉作为一名守护者，他实力再弱，也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苏蔷薇的一番话，让在场众人恍然大悟。
是了……
这个自称塔塔科的家伙，实力那么强，早干什么去了？
长存文明侵略地球的时候，他不在。
川柯降临的时候，他也不在。
六神灭世的时候，他还是不在。
被黑出汁儿的［玄仙］赵观澜都比这家伙强！
鄙夷和不屑的目光，纷纷聚焦在塔塔科身上。
“同样的话，我不会说第二次。”
清冷的女声，骤然在现场响起：“你违背了我的意志。”
“调皮，就得付出代价。”
众人循声望去。
说话的人，不是那位［红莲领主］叶风轻，又是谁呢？
塔塔科那茫然的眼神，在转瞬之间化为溢于言表的惊恐。
“不！我错了！求……”
他张开口，似乎是想要辩解什么。
下一刻，四道爆裂声，骤然在塔塔科四肢上响起。
嘭！嘭！嘭！嘭！
他的四肢，直接化作四滩血肉淤泥，周身散发出浓郁的血腥气息，整个人凄凄惨惨，比威廉下场要悲惨千百倍。
原本风度翩翩、宛如贵族一般掌控了［奥术］之力的青年，转瞬之间，就变成了人彘。
然而……
塔塔科的脸上，除了痛苦之外，竟然浮现出逃过一劫的后怕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