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么多,说到底都是陈少君那个混蛋搞出来的事情,要不是他擅自掳掠水族的公主阎辛陌,怎么可能惹的黑龙君大动干戈,造成现在这种局面。江南水族和我们和平共处这么久,一直都没有发生太大的冲突,直到这小子出现才搞出这么大的事情,而且我们本来和水族还有的谈,黑龙君那边还给了我们三天的时间,说明这件事情依旧大有可为,还有很大的转圜余地。”
“但是现在水族死了那么多人,别的不说,单单是冬官出手死的那一拨人,水族就绝对和我们不会善罢甘休。他们现在虽然已经撤退,但很快就会卷土重来,而且只会比现在声势更加浩大,要不是有这小子,怎么可能闹出现在的祸事?”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尖锐的声音在大厅内响起,瞬息间把矛头全部指向了陈少君。
“洪波!”
大殿外,陈少君神色一冷,立即就辨别了出来,这么重要的时候,还有闲心公报私仇,借助这种重要会议来诋毁他的,也就只有洪波了。
“不错,本来谈判能够解决的问题,现在只能武力相向,都是那小子惹出的祸患。”
城主府里,自然有追随洪波的武将,立即出声附和道。
“说的不错,我们死了这么多人,都应该算在那小子头上。要不是他干出来的事情,绝不会死伤这么多人。”
另一名江南的武将也出声附和道。
少爷的不满,他们所有人都看在眼里,自从这小子出现之后,整个洪州城里少爷就变得可有可无,毫无存在感了。
不止如此,除了陈少君,他的父亲陈宗羲也同样威胁到了少爷的父亲,江南太守洪涛,令太守的权力大为削弱。
这父子二人终归是要走的,这江南终究还是太守父子的,更不用说,有一点洪波说的没错,今天这件事情,确确实实是因陈少君而起的,这一点没有半点诋毁他,这件事情就连他们都深以为然。
几人这番话一出,城主府的大厅内骤然安静下来,原本鼎沸的人声瞬间消失不见,所有人都闻到了一股朝堂上权力争斗的味道。
“洪波,你个王八蛋,嘴巴放干净点,什么叫做我们惹出来的祸患,这江南的水患是因为我们才来的吗?难道在我们来之前,江南就没淹死过人吗?那是淹死的人,难道也要算在我们头上吗?”
是可忍孰不可忍,洪波这番话才刚刚一落,陈少君的肩膀上,小蜗立即听不下去,怒叫起来。
它没有使用以往的隐身能力,直接从陈少君肩上起跳,在空中画出一道巨大的弧线,直接落在会议厅中间,那唯一的一张桌子上,一双眼眸狠狠的瞪着前方的洪波。
“什么东西?!”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倒是把大厅内的众人吓了一跳。
一瞬间,四面八方,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小蜗身上。
尽管之前和水族的大战,小蜗也加入了其中,但它一直处于隐身状态,江南的这些文臣武将还真没几个认识它,倒是它明明是一只蜗牛,却长着硕大的外形,而且还有一只五彩流光的蜗壳,立即深深的吸引了众人。
小蜗根本理都没有理会他们,这一刻它的眼睛就只有身前洪波那张丑恶的嘴脸。
“……还有,黑龙君只说给你们三天的时间,是说三天之后就不来了吗?我准备过两天来干掉你,今天不来,明天不来,隔个两天,你就能活吗?而且黑龙君说的话,你们不是自己也听到了吗?不管你们搬不搬,也不管三天的时期到没到,他们都要想办法复活水祖巫支祁,再现远古的大洪水。从一开始这就只是缓兵之计之计,黑龙君和水族根本就没有想过放过你们,你还敢在这里信口雌黄。”
小蜗瞪着洪波,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哼,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所以差之毫厘,谬以千里,黑龙君虽然只给了三天的准备时间,但多一天就多一点时间去准备,现在你和陈少君那小子干出这种事情,使得黑龙君提前发难,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要不是这样,我们今天根本不会死这么多人。这一点你们总不能否认吧?”
洪波应声道,一脸阴恻恻的样子。
说白了他就是要找陈少君他们的茬,那又怎么样?就算其他人看破又能怎么样?这里可是江南,是他的地盘,他就不信陈少君一个外人,还能拿他怎么样?
洪波声音一落,四周围很多大商的武将纷纷皱起了眉头。
洪波的心思很多人都心知肚明,但众人也不得不承认,虽然他是故意找茬,但是在这件事情上,他说的确实不差,在军事上,多一天和少一天差别还真是很大,如果多一天去准备,确实能够少死不少人。
“哼,是吗?你要这么说的话也行,那我问你们冬官这件事情怎么说?要不是我们,你以为她会出现在江南?早在京师她就直接出海前往蛮荒了,要不是有我们把冬官带到这里,就算给你们三十天,你们又能准备到什么地步?只怕到时候整个洪州城破了,彻底化为一片湖泊都不一定,你现在居然还敢怪我们。”
有些事情陈少君不方便说,但小蜗不一样,它可是百无禁忌。
虽然出手的是冬官,但那又怎么样,没有他们冬官会出现在江南?
这坏的要算,好的也得算吧?
小蜗的声音一落,整个城主府的议事大厅内,顿时鸦雀无声,就连洪波都为之语噎。
陈少君的事情他倒也多多少少知道一点,确实,某种程度上可以说冬官确确实实是陈少君他们带到江南的。
“怎么不说话啦?”
小蜗追问道,一脸的咄咄逼人。
“还有黑龙君手下的六神将,他们可都是苍穹境的强者,如果不是有我们在,有我后面那小子出手,等到三天之后,你们做好‘准备’,还不知道要死上多少人!更别说,就连杨蛟都是死在我人手里,你们不感激也就罢了,亏你们还有脸把锅都甩到我们身上。”
小蜗扫视着周围的众人,冷嘲热讽道。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要不是他们及时赶了过来,还不知道背地里,这些人要说他们多少坏话。
“这位……神宠说的不错,这件事情确实与陈公子无关,迟早要爆发的事情,如何能归罪到陈公子身上?”
“事实确是如此,那六大神将的实力别人不知道,我们江南的人难道还能不知道吗?没有陈公子,你们谁有把握可以将他们轻易的解决掉?”
“陈公子,多谢了,刚刚的事情,确实是我们不对,一家之言,你不要往心里去。”
“你们谁要再污蔑陈公子,对陈公子出言不逊,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是非曲直大家都看在眼里,我们江南地域的人还有点脸面。”
……
人群中,终于有不少文臣武将看不下去,站了出来仗义直言。
黑就是黑,白就是白,虽然太守是封疆大吏,是一方之主,但终究还不到一手遮天的地步,大商朝廷也还没有昏聩,腐败到那种地步。
“你们敢!”
看到这一幕,洪波气不打一处来。
这些家伙都是睁眼瞎吗?这可是一个外人,他们才是江南的,才是一伙的,居然胳膊肘往外弯,帮着那混蛋小子说话。
而一旁的江南太守洪涛也眉头微皱,脸上有些难看。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虽然出言不逊的是洪波,他也知道这小子有些出格了,但毕竟是他的儿子,而且他一直在旁边不说话,某种程度上,默许了洪波的行为,说白了,其实也算是他的意思。
这些人不给洪波面子,帮着一个外人,等于也拉了他这个江南太守的面子。
“够了!”
眼看着局面就要闹僵,再撕扯下去,就要朝着撕破脸皮的方向发展,陈少君的父亲陈宗羲终于开口了。
尽管出身儒道,所谓“百无一用是书生”,不过陈宗羲一开口,声音中自然而然的便带上一种莫大的威严,就连江南太守洪涛这一方面都被压了下去。
毕竟是京官,又是户部侍郞,朝廷的三品大员,在朝中主理着天下和户藉、水利以及民生相关的种种事宜,这方面的权利比江涛这个封疆大吏还要大得多。
而且见识过了陈宗羲的“万法不沾”,正面硬抗黑龙君这种级别的强者,就连那些武将们都对陈宗羲无形中多了许多的敬畏。
任何一个能够“万法不沾”的人,其实在规则上的造诣,都已属于神话般的级别,足以让他们所有人为之仰视。
“这些事情以后再说,今日是军事议会,国事第一,其他你们有什么意见,容后再说。”
陈宗羲目光威严,扫视着殿内的众人,沉声道。
“再有人在这里争执私人恩怨的事情,别怪本官不客气了。”
“陈大人说的不错,今日最重要的是应对眼前的危机,至于其他的,容后再议。”
江南太守洪涛此时也站了出来,打了个圆场。
虽然对陈宗羲的存在隐隐有些敌意,不过毕竟是久经官场的人物,这种时候知道该怎么做。
两位江南地域的最高长官发话,其他人自然不敢有意义,就连洪波也只是冷哼一声,撇过头去,没有再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