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雄忍着林菀是为沈砚,一个是为了沈砚名正言顺的身份,还有一个是为了林菀胡闹时他能名正言顺拦截,而最最主要是因为,他不想因为一个不值得林菀与沈砚之间生间隙,甚至为敌,他自己儿子的能耐他自己清楚得很。
而今,沈砚既已放弃林菀,那他也没守着的必要了,毕竟他已经不再是丞相,想来也不符合她攀高枝的标准。
“沈雄……”身后的咆哮从沈砚变成了沈雄,然沈雄却只做不闻,一步一步走出了金銮殿,然后远去。
……
沈砚出现在萧澈面前的时候,脸上还带着五指印,可见林菀下手有多用力。
而金銮殿里萧澈走后的事,在沈砚来之前已经汇报到了萧澈的跟前。
萧澈上前拍了怕沈砚的肩膀,“辛苦了。”摊上这么个娘真的是辛苦了。
“臣多谢陛下为臣大动干戈。”林菀铺子的案子远远不至于弄上金銮殿来审核,是沈砚拜托萧澈的事,只为了让他娘彻底断绝一切翻身希望,只有这样她才安生。
“跟朕这么客气做什么,朕也不是没得利。你爹不做丞相了,以后朝堂上你可要更加用力帮朕,知道吗?”
“这是臣的本职,臣定会竭力。”
“朕准了丞相的辞退,那一帮老臣定会不安生,这丞相之位也不能空太久,朕属意你,但是也不好这么突然就将你推上去,得需要一个契机,这事你可有主意?”
“谢陛下看重,但臣觉得陛下推叶学士上去比较合适,叶学士是老臣了,陛下推他上去,他也能竭力为陛下做事,也能安抚那些老臣,可以为陛下争取一些时间多做一些准备。现如今,云南王那边如何还没探出个所以然,陛下不能给他乘虚而入的机会,且寒门与世家也在对驳中。臣觉得陛下不妨以此与叶学士达成一些协议,也算是双赢。”
萧澈属意沈砚做丞相是真心的,而不是试探,萧澈完全没想到沈砚会说出这样的话,更是力荐他爹的对头,但不得不说这一番建议真的是比将他推上去实用得多,但他还是更属意沈砚,毕竟是一直扶持他的人。
“朕还是觉得你比较合适。”萧澈是诚心的。
“臣谢陛下看重,但臣的建议真的是动荡最小的,陛下不用担心叶学士的忠臣,叶学士是直臣,只忠于帝王。”
萧澈看得出沈砚也是诚心的,被他这般劝,这次没再急着说什么,过了好一会儿说了一句,“好,既然你这般想,朕找叶学士谈谈。”
“陛下先别急,等些时日,那样叶学士会更忠心于陛下。”
有些话不需要说太明,萧澈便足以明白。
“好,朕知道了。”
……
叶坤没想到年轻时跟沈雄争了半辈子也没争上丞相之位,如今年岁大了,倒是找上了他,还是在沈雄退隐之后,这感觉让叶坤有些难耐。
他既想坐上这丞相之位,又不想接手他沈雄不要的东西,那样感觉他还是没争过沈雄,只是接手了沈雄不要的东西,可就这么白白错过他也不愿。
经过了近半个月的拉扯,最终叶坤以帮帝王分忧暂代丞相的名义坐上了丞相之位。
虽说是暂代,但叶坤是实打实的老臣,很大程度上安抚了一帮老臣的动荡。
而就是这短暂半个月的拉扯,帝王又扶持了几个寒门学子,大大稳固了他新帝的势力,毕竟想要稳定势力也并非一朝一夕就能彻底完成,要的就是这种悄声无息的渗透。
朝堂上的事,白初并不知道,包括沈雄辞了丞相,林菀差点被休,一切的一切沈砚都不曾告诉白初,跟不曾露出半点异样。
姬宏朗会时不时来看望一下,送点补品。
柳生逢休沐便会来看白初,每一次都能遇上乔倩,当然,乔倩不止这一天来,平日里也会来,主要为了陪白初解解闷,也让自己在柳生那日出现不显得那么突兀。
这样简单的相处终是得了点效果,至少两人之间熟识了起来,不再那么陌生,对彼此也有了一些浅显的了解。
在这样平静的日子里,白初迎来了她的生产日。
这个时候刚刚好正值六月盛夏,天气热得很。
白初正躺在屋子里的凉席上午睡,屋子里放着冰块,也算凉爽。
白初是被生生疼醒的,陡然的阵痛厉害的狠,直接让她腾出了冷汗。
冬己一直守着白初,此刻见她满头大汗,立刻上前,“夫人,你怎么了?可是要生了?”
白初没有说话,这猛地起的阵痛太过难耐。
冬己不敢离开,就蹲在白初身边守着她,总归府里早就养着接生婆,若是需要立刻可用。
过了好一阵,白初那一阵阵痛过去了,整个人显得有些虚脱。
白初给自己把了把脉,随后对冬己道:“我没事,这是预兆阵痛,生的话还需要一些时候,可能要到夜里,你让大家稍稍准备一下就好,不用太慌,也别告诉阿砚,等他自己回家。”
“夫人,黑羽已经离开了,主子吩咐了,你一有异样就立刻去禀报他。”
“……”哪里要这么惊弓之鸟,就是生个孩子而已,“那再让人去一下,让他别太急,我没事。”
“好的,夫人。”应了声,冬己看了看白初,确定没事,立刻就走出去吩咐了。
……
去初心堂比去皇宫方便,所以袁伟赶在了沈砚前面来到了沈府。
沈砚回来的时候,袁伟正在给白初把脉,沈砚那叫一个急,“袁先生,阿初怎么样?是不是要生了?”
随着白初月份的越来越大,沈砚近来那是没少科普生产这方面的知识,结果是越科普这心里越胆战心惊,真的是听不得半点风吹草动。
“主子别急,大概要到夜里才生,若是再慢点,可能要到明日,却也的确这两日要生了。”
一听这话,沈砚心更颤了,“阿初,你怎样?可有受不住?”
难得见沈砚这般慌张,整得跟他生孩子似的,“没有太难受,就是有一点点轻微的小阵痛,我完全可以受,倒是有些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