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知道,这不是不想,而是不去想那些她以为不会实现的事,若是真的不想,今日也不会受这影响。
“阿初恨吗?恨你没见过面的爹吗?”
“若我真这个年岁,大概是恨的,但这么些年过去了,经历了那么多,更是重新来过,不管什么原因,没什么可恨的了,我不想因为这些莫须有的事而影响我的余生。”说到这白初顿了顿,“我也就是今日被彭家给刺激了,没有爹什么的,我也习惯了,这样好歹我还能有个想象,有你陪着我挺好。”
要脱口而出关于姬宏朗的事就那么遏制在了沈砚的喉咙之中,不是不想说,而是不合适,毕竟之前姬宏朗做过一些让白初不开心的事,此刻白初情绪不高,她没有迫切的意愿,他便不合适说。
但是他知道,她终究还是有期望的,他得找个合适的机会跟她说上一说,尽管他也觉得有他就够了,但他不能剥夺她知道真相的权利。
“我自是会陪着你,凡事有我。”
“嗯。”比之刚刚的低落情绪,此刻白初身上呈现的是满满的依赖,“我今天夸你了。”
“是吗?”
“自然,我在彭小姐面前夸你的。”白初满是自傲。
“怎么夸的?”
“自是夸你比她夫君好了。”
“……”他甩那卢浩都不知道多少条街了,没有可比性好吗?
“你不高兴吗?”
“高兴,阿初夸我我自是高兴的。”
“其实我觉得你甩那卢浩八条街,根本就没有可比性,但这不是要劝彭小姐么,我总不能当着人家面这般数落人家夫君,多少还是要给人家留点面子的。”
一片漆黑,看不清白初面上的情绪,但这话语却已经出卖了她的情绪,真的是满满的自傲。
沈砚觉得她此刻的表情定是可爱极了,就像那炫耀的猫儿一般,高高翘着尾巴。
这么一想,沈砚就忍不住展开了笑颜,稀罕的在白初的脸上亲了一口,“多谢夫人这般赞赏为夫。”
“那是,我相公自是极好的。”
“嗯。”沈砚额头亲昵地蹭了蹭白初的额头。
“就是不知道彭媛能不能振作,为了那样的一家人毁了自己真是不值当,且那男人日后娇妻美妾的,真的是对不起彭媛的这番付出。”
“要帮她?”
“倒也没有,毕竟这种事还是要她自己振作的好,别人帮也就是一时,她父亲那般的人也都什么没做。”
“好,听你的。”他不会动手,但是动了他的阿初,总要付出相对的代价。
……
檀元基本来没将白初给放在心上,但是丞相生辰宴会上的毒蛇一事却让他对白初起了警醒,他意识到这是一个善毒的女子,若不然怎么能对毒蛇这般了解,且快狠准的解决了蛇毒,要知道这毒蛇可是很毒的,是他特地从北疆那边带过来的。
再一想自己两次出状况都是在遇见过此女子之后不久,他可是听说过,不,该说见识过,一些医术厉害的人,绝对能配出延缓发作的药。
一想到这,檀元基就气得要吐血,火气冲顶,那是恨不能立刻就冲过去将白初弄死,还有沈砚,这对夫妻一明一暗搞得他在金銮殿上吃了那么大一个亏,这事绝对不能完。
憋了几日,今儿个终于恢复了声线,檀元基第一个目的地就是杀向白初的铺子初心堂。
也是檀元基运气好,今儿个白初刚刚好来铺子了。
许久不来铺子的白初,今儿个一来铺子,只觉得身心舒畅极了,一早来铺子就开始坐诊,直接让袁伟休息,她在那来一个看一个,可见真的是憋坏了。
看完一个,白初刚准备看下一个,突然一道高大的身影横插了进来,将本该坐下的那道瘦小身影给挤了开去。
白初微蹙了一下眉头,待抬起,便对上了一脸挑衅的檀元基,“……”
“这边看。”袁伟瞧见病人被挤开了,便招呼了去他那边,至于白初这边,铺子里有的是人,他不怕檀元基会伤害白初。
病人应声走去了袁伟那边,别说袁伟给他看了,就是没有,他也不敢说什么,实在是檀元基看上去太凶了,特别是他身后还跟着两个魁梧的大汉,一拳就能砸死他。
“沈夫人好医术好手段。”见白初就看着他不说话,檀元基咬牙切齿的开口说了这么一句,满脸恶狠,真是恨不能将白初扒皮抽筋。
“好医术就多谢夸奖了,好手段这是个什么意思,还请解惑,我不懂。”白初一脸懵懂,当然,装的。
而偏偏就是这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懵懂愣是噎得檀元基暴走,直接一拳就砸在了桌子上,吓得铺子里的病人胆小的都缩起来了。
然坐在他对面的白初却愣是一点反应都没有,还一脸疑惑,“檀小将这是怎么了?看着好像不太好的样子,莫不是有焦躁症?”说着白初懊恼的一拍自己的脑袋,“瞧我笨的,檀小将都来我铺子里,定是不舒服生病了,不然怎么会来,来来来,把手伸出来,我给你把把脉,抓点药,吃吃就好了。”
“白初。”檀元基再次拍了桌子一巴掌,只觉得喉头涌动,真不愧是沈砚的妻子,这气人的本事如出一辙,“别在这里跟老子装疯卖傻,不说别的,你受伤那件事,究竟如何你我心知肚明,你那般坑害老子,真的以为老子会就这么算了?”
本来白初还想给檀元基留几分颜面,毕竟上门了,但既然他不想要,她也不需要客气了。
白初的面色也冷了下来,“檀小将这是怀疑整个太医院的医术?不如我们去太医院掰扯掰扯?看看太医们认不认?还有,既然说到了受伤的事,那有几句我觉得檀小将该听一听。檀小将作为云南王义子,来了京都城整日里追着个男人跑,还是个有家室的男人,是云南王没教好檀小将?还是作为云南王义子的檀小将太混账?又或者是来自北地的人目光狭隘到没见过好看的人,肤浅到被表皮就迷惑?我真是没想到北地的人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