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使用了几层冰功，这冰功的反噬之力，你也是尝到了。自然，当年你外祖也是一样要受着的。陈家不在意那场韦家灭门，因为他们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后招。他们也深知二十世家，心不齐。所以才会从龙家小姐的炮烙之刑开始，一直到最后的所有世家惨招灭门。那场灭门，其实是诛九族的。”诛九族？赫璞璠有一霎疑惑，听朱楼解释道，“那是朝廷派兵，江湖统领，一起下足了死手。”
不知怎的，听了这话她感觉身上愈发的冷，“所以，没人会放过我们，除非，我们死了？可叫我们死，也当是很简单的。根本不是谁想护我们，就一定护得住的。”想到这，赫璞璠摇着头，又觉得这样讲总哪里不对，她便对朱楼言道，“我不明白。”
“因为只有你们两个。”
两个？朱楼这话又是什么话？
“你生养在江湖，但你姐姐，生养在皇商。所以，相比之下，你比你姐姐还要危险。杀了你，留着她，而她为谁所用，都好过用你后再对付你。”
如果一开始姐姐就是最合适的人选，那所有人做的这一切早就是无用功的话...“那舅舅做的那些事，让我嫁到河家，立什么投名状，其实丁点儿用没有？”
“有。”朱楼回她，“你舅舅就是要你做个态度，这个态度是朝廷想要的。朝廷要到了面子也要给你舅舅些面子。所以，明面上朝廷是不会动手了，但并不会拦着江湖人不动手。朝廷只是在看戏，看这两样东西最后归谁所有。他们，再去从谁的手里抢过来。”
噗咚一声，赫璞璠跌在阳台的栏杆下。
“璞璠。”朱楼关切的看着她。
她却尽是失落，她失笑，“原来，不是我不甘心，就躲的掉的。也不是我做些小打小闹，就解决的了得。”
朱楼点点头，“只是还有一点。”赫璞璠看向朱楼，朱楼继续道，“朝廷知道二十世家的秘密，所以也怕这个秘密真的一无所有。同样的，二十世家也怕，怕所有的血脉会消亡殆尽。所以有些东西，朝廷里有没有知道我不知道，但二十世家却留了后手。”
“后手？什么后手？”
“阵谱里的所有大阵法，都是需要二十世家通力合作的。当年绿枣村那场烧了几日的大火，就是因为你母亲用了一个大阵法而遗落的。”
“什么阵法？”
“无首大阵。”
“那是大阵法？一个人应该用不了...”
“二十世家以八卦为骨，乃是乾为首，坤为腹，震为足，巽为股，坎为耳，离为目，艮为手，兑为口。一位二守互为钳制，乃出十六世家。阵外有南宫家驻守死门。北耀家遮天蔽日。左家，霍乱阵庭。”
如此详尽的描述，时至今日赫璞璠只听人提却都没有见过阵谱。她可还是二十世家的女儿，是舅舅养大孩子，可这人却知道她都不知道的阵谱之事。“你怎么知阵谱上的事？阵谱在你手里？”
朱楼知道她会奇怪，只是摇摇头告诉她不是。“就像是刚刚看见的五行八卦所下的路禁，当年火停，我父亲曾亲自去看过。他是个有本事的人，即使这样，也研究了十余年才参破其中奥秘。其实...无首大阵本来不会破的。”
朱楼的话说的似有顾忌，赫璞璠便接着问他，“那为什么会破？”
他沉默了小许，还是缓缓开口了，“龙家，有魂术。”
赫璞璠在他的眼神感觉，他似乎在怕她会怕，可却又觉得她是肯定要知道。朱楼叹了气，只能接着道，“龙家有魂术，术家有阵谱。这一句话，说出了龙家和二十世家的关系。当年二十世家，就是为了帮助朝廷对抗龙家而出山的。可几百年下来，事事皆有变，二十世家只想逍遥于江湖，不想与朝廷有牵连，但朝廷，却不允许他们这样的存在。”
赫璞璠一凝眉，朱楼继续道，“你外祖是二十世家北部的大首领，也是他与你亲舅舅一同游说才勉强让二十世家看起来一心。这才叫二十世家肯家中嫡女处子，留于冰棺。你母亲，就是陈家留在冰棺的人。”
“可是她，并没有在冰棺。是我外祖失信了。”
朱楼摇摇头，“陈家那样的人家，你得想想。为什么那么多人肯拿命守着已经没了的陈家，守着只有一半的一半陈家血脉的你们姐妹。”
“所以，是什么？”
“是信义。”朱楼看她明显一愣，“即使是我父亲也说，陈家祖辈的信义真的让人心甘情愿的跟随。只是最后那位嗣子，让陈家的信义再无人恪守了。当年救你母亲的，是你亲舅舅和龙长守的交易。”
“呵。”赫璞璠失笑，“就是我亲舅舅也不像原本的陈家人，成了魔教就是了。叫一个魔教对我说我外祖和亲舅舅的品行，我真真不知，这有多少真假。”
朱楼也是失笑，“你说的是呢，我一个外人，说的有些过了。只是有句话还是要你知道：陈浮匙，南宫锁，北耀千阙，清风左。”
“什么？”
不着调的一句话，赫璞璠疑惑的再看去朱楼。
“阵法中不可少的是四家，只要四家在，有些阵法即使需要二十世家通力，也可以勉强尽力一试。你母亲，就是这样做的。她借助的东西，就是血魂钉。”
“血魂钉？”
“二十世家的家主，从继位起，每年都要拿血去制两枚血魂钉存起来。而被选为嗣子的人，从弱冠之年也要如此。入冰棺前，这二十位嫡小姐怕是也留了血魂钉。只是没人知道在哪里。哪怕二十世家的人，也不会告诉外人。所以你母亲手里能有那些，定然是那几家人给陈家的。现在，你该知道，你外祖，你母亲和舅舅是多厉害的人物了吧。”
“你说了这么多，我却只像是在听故事。”
“无所谓，听不听故事，事实都在那里。你累了，歇一歇吧。”
朱楼甚至都不去扶那跌在栏杆前的赫璞璠，他往屋里走，亦是往外走。身后，赫璞璠淡淡开口，道了句，“放我走。”
朱楼停步了，他说了这样多，只是要她晓得眼前的局势，和她到底有多少危险。他讪讪一笑，自己说的，竟是这般无用吗。“我爹说我可以救你。但我，得留住你。璞璠，我喜欢你，我不会让你就这么没命，自然，就不会放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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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有，消息吗？”
河珥露喂药的手一滞，一旁的河珥清愤愤而言，“死了死了死了，肯定是死了！哥哥每日吃药都要这般问吗？妹妹好心回来看你，每日都要看见这样的哥哥吗？”
“珥清，你回来不是为了逃脱李家的日子吗？”河珥露竟这般硬生生的问河珥清，倒把她问住了。只是她的话并不假，被姐姐这般揭穿，河珥清的面色十分难堪。
“姐姐！”她难以置信的叫了她，可再看去河珥露的模样...“姐姐。”河珥清又失了气势，怯生生的叫她，却见河珥露的脸色依旧很不好看。
“我忍了你好些日子。”河珥露责备的语气斥责着她，“你看你，如今都是这幅态度。你可记得，你嫁人了。李家那里，不管什么样的日子，那都要你自己经营的。你早已经不是那个可以骄纵的河家五小姐了，如今...你今日，也没资格在这里说河家嗣子的少夫人。”
“姐姐，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