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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说的百口莫辩,那日,又何止百口莫辩。

想到这里,她忽然道句,“娘不要怪舅舅。”

“你们在廊下听见我们吵架了,听见娘怪他不去救你们了。”

“舅舅一介大夫,难不成,娘是真的要舅舅去毒杀那些人嘛。那离家,就真的没路好活了。”

“呵,”张青雀一笑,“我女儿如今,也学会套娘的话了。”

赫璞璠有些窘迫,对,他们的争吵绝不仅仅这些…提头去见她…舅舅根本不在意生死。

“你舅舅是有顾及…”张青雀感慨道,“可,你舅舅也是想逼你爹出手。他出手,你们便可以像现在这样,平平安安,清清白白的回来。不然,就只能躲,变得和臻楣一样,那才是她,最不想要的。”

张青雀叹气,“即使到现在,我也想不到,他真的舍得。哪怕心里也有目的,有算计,可这几代世袭的,武林盟主的头衔,他说不要就不要了,这个话,说出口,也是要勇气的。”

“因为爹记挂娘,不想让娘担心。”

张青雀讪讪一笑,“我的儿,很多事情,你还不懂。你舅舅,其实有能力护你们,不是用毒,那也是,你生母留给他的力量。”

“她…我生母…她…”赫璞璠心头抵触,想问,又不想问。

“我见到她时,那时也是她不得不求我助她的时候。她怀着六个月的身孕,神情萧索。”张青雀想到了什么,似有些难以言语,讪讪道,“我与她,都没看男人的眼光。”

张青雀的话,赫璞璠没法去接。她们两人一时,竟也不知谁要开口。母女俩就站在牌位前愣着,看着香灰弹落。

“你生父想要清清白白的陈家大小姐。”赫璞璠本以为娘不会再说什么了,却不想她片刻过去,却开口说了这么句莫名的话。“哼!”张青雀上来了气,“他也不想想,他也配!就算他私塾学识最佳,品行端正,样貌出众。可又如何,你生母能活下来,又怎么可能活的清白。你舅舅说他自私,他说的,是对啊。”

“娘。”父母之上,赫璞璠也没法对根本不算认识的人,评论什么。她岔开话头,说道,“姐姐,姐姐大抵是时候用药了,我们去看看她吧。”

张青雀也知道女儿不想再听自己多言,点头应着她,一同去顾唯房里。

一进屋子,便尽是药膏的味道,离山坐在正堂饮着茶。珠帘内,一个女子在给顾唯换药。不知怎的,张青雀顺过去珠帘之后,却深眉意重。

“你,”张青雀睨眼离山,不对,这不是赫家人,“你是谁?离山,这是谁?”

女子的手停住,好在伤口也包好了。她转身,离山放下茶,张青雀看清那人。惊讶,唇起二字,“杜,素?”

“不是杜素,是杜幺。这些年,我一直留她在姚家照顾忱儿。如今事情起,杜幺也该回她小主子们身边了。虽然如今,她已经提不起剑,动不了武了。可当个使唤的老妈子,还是好用的。”

“你乱说什么!”这样戳人心的话,张青雀责备离山出口,却见出来的杜幺并不在意。

“杜幺…”

“夫人安康。二小小姐,安康。”

“你…你是杜幺。”

“你觉得这样子,像极了杜素而非杜幺。”离山笑她,“我又没说假。”

“离先生说的实话,如今的杜幺也不能像当年那么活蹦乱跳了。若非离先生,杜幺也去活不过来。床榻上躺了六年才算痊愈,好在值了,小小姐们都安然无恙。”

“当年,当年…”张青雀上前,拉住杜幺的手止不住的自己颤抖,问着当年林间的事,可问着问着,却…她低头看见杜幺的手。

捂着时就瞧见了奇怪,这鼓出来的血红印子…她急忙转头瞧着离山。

“哦。”离山知道她意思,指指那手道,“当年都几乎断了,我费了好些心力接上。她也是有毅力的,坚持锻炼了这么些年,才几乎与常人无异的。不好看是真的,可也过来了,既不疼了,也不会无用。挺好的了~”

舅舅这脸不红心不跳的说法,赫璞璠瞧着那疤都觉得可怖。眼前这人,到底经历了什么,舅舅和她又怎么能这样,处之泰然?

“留下杜幺,青雀你可安心?”

“留杜幺在赫家?旁风他…”

“你不是很该清楚赫旁风心里有数的。现如今这样,自欺欺人没意思。他和我都明白,就算是拿武林盟主的位置去换了她们俩回来赫家,这回来,也只是一时的安稳。五侯堡…不说五侯堡,就是那些六大门派的,还有其他小门小派,怕都是蠢蠢欲动。”

“那还不是为了阵谱。”

静了。

一屋子的人,还有其他下人在,张青雀自觉失言。

可离山却不以为意,杜幺更是看都不看离山,覆上张青雀的手叫她安心,“阵谱不在离先生手里,不在赫家,不在我们手里。”

离山听这话,扭头看过去杜幺,杜幺也回看过去他。二人相视一笑,又道,“阵谱,自然要陪着死了的人。”

赫璞璠蹙眉,这话,是拿阵谱陪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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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绯山庄,祠堂厅上

苏红艳站着不语,苏安曹恒跟在她身旁也不敢打扰。

苏红艳走到放牌位的台子一侧,用力一拉,那一直藏在这帘子后面的牌位悉数亮出。苏红艳忽然放声大笑,本就看着这么多莫名出现的牌位怔懵的苏安曹恒,这刻,竟生了几分怯意。

“姑姑。”他小心的叫着她。

“你是没看见,林子里,那些人,将她们逼成了什么样子。”

苏安曹恒脸色郁郁,“那还不是因为姑姑不肯叫我去。”

“你若去了,必然看的到那宋瑛晏的模样,那宋瑛晏…”

“宋瑛晏是谁?”

苏红艳又笑了,自己在说什么,自己怎么能…“她们的生父而已。”

“生,生父?那…”

“阿恒。”苏红艳打断他的问话,“你看看这些牌位,你看出来什么了?”

苏安曹恒细细看去,赵家、韦家、方家…“冷家、陈家。”他不敢确定,怯怯的问道,“这不会是…二十…”

“对!”苏红艳很是欣赏的看着这些牌位,“藏了这么多年,我终于可以打开给人看了。哈哈哈哈,哈哈哈。”笑着笑着,她突然跌在地上哭起来。

“姑姑!”苏安曹恒很是无措,赶忙过去扶她。可苏红艳扶开他的手,指着牌位中间那俩,“你看,我还将他们放在了一起,陈臻楣,李伯子。年纪越大,我越觉得,自己骨子里都是那二十世家的人。我心头的那份不甘心,像极了她们的母亲。”

阿恒从来没见过这般失态的姑姑,她盈盈泪光在目,扭头看着自己,却说着自己听不太懂的话。“阿恒,你去拜一拜,你母亲是冷家的人。你外祖的牌位,是一定要与这些人连在一起的。”

阿恒是听话的孩子,听了姑姑的话去拜那些牌位。拜过了,一扭头,就瞧见姑姑不知道从里弄来的酒,正在止不住的灌入喉头。他大惊,这里,可是祠堂啊!一向不怎么饮酒的姑姑,今日,怎么这般的失态。